霍臨烨先前成過婚,但當初也不過是讓人自己走進府門,匾額上連塊紅綢都沒有挂過。
他的第一次婚事,不過是一場他自己首肯且十分願意的交換。
現在他看着這些,心中居然沒有半點不願意或者不甘心不歡喜。
他有一瞬的動搖,是錦弗的藥太厲害,還是他變了心?
這個念頭才起,門口,麝月的聲音就響起:“殿下,陛下帶着貴妃馬上到太子府,陛下從國庫之中,還有陛下私藏的珍寶之中,選了九十九箱,說是給太子殿下,跟錦弗公主主婚,賀喜。”
霍臨烨瞧着牆上貼着的“喜”字,心中安甯,且生絲絲縷縷歡喜之意:“父皇倒是難得這麼喜歡看重一個人,這一樁婚事,其實很好。孤心中并無怨言,也并無覺得錦弗公主哪裡不配不如意。其實日子這樣下去,倒也是很好。”
他自從知道了自己“下了藥”才會對除了她之外的人動心,更多的是不高興。
可今時今朝眼下這一刻,他心中生出前所未有的踏實。
這種感覺切切實實,像是一直在漂泊鬥争的一把刀,終于找到了刀鞘。
他也終于體會到了什麼是“家”。
這是他此生到此為止唯一的一次舒坦。
“歲月靜好,大抵如此。”
甚至,他竟然就生出一種,“這個藥,其實不解,也未嘗不可”的想法來。
此種念頭,揮之不去。
麝月緩緩一笑:“奴婢替錦弗公主也開心。”
霍臨烨今日心情尚佳,揮揮手,叫麝月退下:“讓下面的人來伺候孤更衣。”
大婚遊行的服飾,跟等會兒拜堂的,又是另外一身。
麝月出去喊了一聲,在遠處等着的那幾個奴仆交換了眼色,立即端着喜服。
“咣當”!
門重重關上的那一刹,霍臨烨轉過身來——
“主子!”烈風扯下易容,滿眼欣喜。
霍臨烨蹙眉:“你怎麼過來了,還易了容?”
“主子,出大事了!”
彼時,外面的喜婆子開始催促:“殿下,吉時快到了,陛下快來了。您要先出去迎接啊!”
“知道了!”
霍臨烨聲音冷硬,沉聲吼了一句,外面就安靜了。
他快步上前拉起烈風:“快說,什麼事。是錦弗的孩子病又犯了嗎?”
烈風有一瞬間的詫異。
都這個時候了,他家主子居然關心錦弗公主的孩子?
一個殺人兇手!
“不是的,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