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心裡,都是繭子。
是常年握刀槍劍戟生的,做不得假。
她……不是慈卿,還能是誰?
當日慈卿奉命護送錦弗公主跟她的孩子回西洲,路上遇到了截殺。
錦弗公主舍身引開追兵,救了當時重傷的慈卿,也救了瀕死之際的雲姒。
隻是如今,慈卿“死了”,她是蕭慈,從此也隻能做被安排的蕭慈了。
“雲姒,做回自己的感覺,很開心吧。你真好,而我,卻永遠都不能做自己了。”
蕭慈沒有可以說話的人了,這些話,說出來就是抄家滅族的引子。
不然,她也不至于遠赴千裡,在如今這樣子的雲姒面前,說這些話。
但她也隻能在雲姒面前,才敢說這樣的話。
“你說我們怎麼辦呢?”
流過血的人,這十二年來,第一次流淚。
蕭慈靠在雲姒肩膀上,終于找到了發洩口,可便是哭,都是壓抑而無聲的。
她出來接蕭子翼,是還在掙紮,是想要看看,還有沒有一絲一毫掙破牢籠的機會。
可是沒有……
就在蕭慈壓抑顫抖之際,一隻手,緩緩落在了她的肩膀。
蕭慈所有的情緒瞬間凝固,猛然擡頭看着雲姒:“你……”
“你吃了很多苦。”雲姒開口,眼底是冷靜跟憐憫,那所謂的懵懂,哪裡還有半分。
蕭慈像是意識到了什麼。
想要問個緣由,卻沒有多嘴開口。
她隻搖搖頭,接受過來,方才苦笑:“老天爺待我不薄,它看在我吃了這麼多苦,受了那麼多罪,就獎勵了我一個男人呢!”
雲姒看着慈卿——
蕭家九小姐,從小英氣好勝有雄心,騎馬射箭不輸父兄。
十二被逼嫁給太子,當日離家,苦等一年滿歲十三,進軍營。
曆經十二載,從籍籍無名小士兵,成為正二品護國大将,同雲承祖一南一北,守衛西洲。
而今……
“雲姒,雲姒,你呢?你也吃了很多苦了,是不是?”
不然,怎麼會戴上面具,又在看見她時,感同身受一般,再也裝不下去,卸下僞裝。
雲姒剛要開口,就聽見門外一聲——
“阿姐!”
她們都太入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