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什麼要裝傻,是吧?”雲姒目光靜靜,看着南绛。
“每個人都要跟我說,他對我很好,他為我付出了很多,我知道的,他為我付出了很多,而且當年的事情,我也知道,是個誤會。可是那是誤會又怎麼樣呢?我的傷害不存在了嗎?”
雲姒蹙眉,自嘲的一笑:“就t?因為是誤會,我就不應該有自己的意識跟自己的想法,我曾經受的那些,就應該輕飄飄的扔下,毫無隔閡的去擁抱他,接受一切,是嗎?”
“我也是個人,那些痛跟那些苦,不會因為說開了就不存在了。我不恨他,我也不怨他,但是我實在是……”
雲姒有些說不出話來,她看着南绛晶亮的眼睛,忍着痛苦才開口:“最愛的人在自己頭上落刀,我實在是不可能心安理得,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,笑嘻嘻的到他面前,抱着他說謝謝你為我付出這麼多,我愛你,我還是要跟你在一起,以前的事情,都不做數。我有自己的人格跟自尊啊,我受過罪了,我是個活生生的人。”
“如果我沒有讀過書,我沒有自己的思想,今天我就能跟條狗一樣搖着尾巴原諒一切。”
“阿姐……”南绛去抱雲姒。
她知道雲姒吃了多少苦。
戒毒的罪,不是誰都受得了的,何況,那還是在剛剛生産完不久。
“我感覺,他可能知道我在裝,所以,我要快一點。”雲姒的悲傷持續的時間并不是很久,感情馬上就回歸正位。
南绛松開雲姒:“什麼快點?阿姐要做什麼?”
“景昀是有辦法治療的,而且不用去到西疆。”雲姒慶幸,自己現在清醒了。
南绛有些詫異:“什麼辦法!”
“新生兒的臍帶血,隻要我再一次懷上一個孩子,用孩子的臍帶血,就能徹底的治愈景昀的胎裡病。從前我隻知道自己是錦弗,以為我的夫婿是可汗,景昀再無醫治可能。現在不同,景昀的親生父親還活着,他就有活下來的希望。”
雲姒已經将怎麼醫治景昀,想過一遍了。
南绛:“可是阿姐想過沒有,景昀現在隻剩下半年壽命,十月懷胎,即便是早産,都要七個月,景昀……等不了的。”
“可以搏一搏。”雲姒的眉眼舒展:“西洲白将軍家的小姐白添翎是也是個很厲害的醫者,這些年,她都在幫我留意一種藥,是延續景昀性命的最後一味藥。隻要拿到,給景昀吃下去,就能夠在延續景昀一年以上的性命。兩個月之前,白醫士來信,說是最後一種藥,有眉目了,讓我等她。”
“白添翎是醫者……”南绛恍惚想起來,當初白添翎就是想要學醫,所以才跟雲令政分開了好幾年。
雲姒:“對,她行事果敢,雷厲風行,是個鋒利的性子。當初知道我會醫術,到皇宮找我切磋,我們就是在那個時候熟識的。我教她針灸術,她幫我辦事。”
南绛點點頭,算是都了然了。
可是忽然之間,會有一種雲姒被人搶走的感覺。
她有些不甘心,又有些難過,像是小孩子争東西,隻想要那個人,那件東西,屬于自己。
“阿姐你希望我怎麼幫你?”摒棄那些負面的情緒,南绛馬上回歸正題。
雲姒垂眸:“我要在最短的時間,有一個孩子。事情沒有成之前,不好同别人說。”
“那……”南绛張了張嘴:“九爺……九爺怎麼辦呢?”
雖然情蠱複生……不,阿姐現在可能都不知道情蠱已經複生了,說這些的事情,阿姐已經昏迷了。
她甚至,不知道自己的喜怒哀樂,能影響到九爺那邊。
“他……”雲姒的喉嚨有些發幹,根本不知道怎麼去正确的面對這些,面對九爺。
“再等等吧,兒女私情,哪有命重要。景昀得活,他……也得活。依舊準備進西疆,到時候,能找到解藥的辦法。即便是找不到,興許也能尋到藥來治愈他。”
南绛微微一笑:“阿姐是愛九爺的。”
雲姒苦笑,緩緩歎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