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霍影很快又想到了一個嚴重的事情:“那天玑這樣送過去,雲大夫會要嗎。她肯定想着天玑這樣的人,但凡出去就是個人物,跟了她,就埋沒了,她不會要的,不會想要耽誤天玑,上次就是這樣。畢竟,天玑是耗費許心血栽培的,跟着雲大夫,隻能做個暗衛護衛,埋沒所有。”
……
“雲大夫若覺得會埋沒我,那就做個不埋沒屬下前程的上位者,讓屬下可以跟着您扶搖直上,讓屬下在不久以後,覺得跟了您,勝過搖光這些已經出征的戰将。英雄不問出處,更不問開始與結束,屬下信您,故而再次請居您手下,唯望雲大夫不負屬下才能。”
天玑這次分明就是有準備才來的。
說的話,跟嬴棣的都是一個意思。
要她自強,要她無懼,要她勇敢。
這是他的意思。
若非如此,她實在是想不到第二個人,會能從精神的深淵裡,來拉她一把了。
雲姒承認,從前的一切如同一座山,忽然一下子記起來,自己就像是被壓在了山下,沒人開解,沒人明白。
到頭來,最了解自己的,還是他。
心意相通,心意相同。
依舊是他,把手伸入深淵,用盡心機來拉她。
隐約間,雲姒覺得後頸發燙。
她知道,這一次,他不會再插手,真的要放下擔憂,任由她飛了。
“好……”她深吸一口氣。
為他,為自己,為他們,定定開口:“留下來,有你這樣的人在我身邊,我必定竭盡全力,不辜負你。”
時光推移,人會為一件事永遠膽怯止步,亦會得到救贖,開始邁步向前。
天玑含笑看了天樞一眼,沖着天樞得意地擡了擡下巴。
遠處,有人撇了撇嘴:“這錦弗公主她還真敢把人收下啊?自己孩子也真敢帶身邊啊?送給人家九爺帶着多安全。而且人家多厲害的人,跟了她這輩子不就毀了嗎。還有那孩子,她自己都保護不了,怎麼保護孩子?這女人,可真會為自己私欲着想,他們也是瘋了,要追随這種人。”
南绛遠遠的看着,聽見耳邊傳來的刺耳聲音,忍不住回頭。
可是還沒有等她開口,就聽見一句:“天樞天玑的确是能人,所以對方是個廢物還是明珠蒙塵土,值不值得他們效忠,他們是看得出來了。”
猛的轉頭,南绛也沒有料到,雲令政居然在她們後面。
嬰妹亦是沒想到,但是她這些事情上精的很,馬上就換了一副嘴臉,仰頭笑道:“原來是我考慮不周呢。”
雲令政連看都未曾看嬰妹一眼,幽暗的目光遠遠的把雲姒瞧着,像是說給南绛聽:“像這樣的一身醫術,在人人都有機會學的條件下,也不是人人都能學成的。但凡有所成,心智必定非同一般人,且t?不說能不能熬,光是毅力跟腦子,都能篩除許多人,就不論懶跟蠢。還且不說,她先前跟着韓仲景學了,後面又跟着戰奴學。”
說罷,他低頭看向了南绛。
南绛有些不明他說這話的意思。
反倒是嬰妹開口:“哇!那錦弗公主還真是厲害呢,不像我,笨笨的。”
雲令政依舊看着南绛,聲音低了幾分:“看見沒有,蠢的人永遠不知道自己蠢,即便她們在犯蠢,也以為别人看不出來。你這一身醫術,足可見你心智。天樞天玑不是瞎子,也不是什麼人,都能讓他們心服口服的,他們畢竟不是段一等人,隻學一身蠻力,沒有腦子。”
南绛咬唇,看着雲令政。
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她似乎感覺雲令政在回答上次的那個問題。
她問他,自己是不是很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