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令政擡眼看向了站在外面的蕭天策,隐約之間,雲令政對着南绛開口:“你這般接受不了死亡也不适合跟蕭天策在一起。他是軍将,這次的戰争死了很多人,很多人。将來有一天,他可能也不會例外。所以,離他遠些吧,南绛。”
他的情緒不是很高。
說完這些,示意了馬車過來。
南绛站在雲令政身後。
他身量很高大,一身雪白大氅,比外面的雪更冷。
南绛有些恍惚的開口:“怎麼才能像你這麼冷血呢?”
以往聽見這種話雲令政會不屑,會無視。
今日,他看着南绛道:“等你身上背負足夠多的時候,等有比生死還重的事情等着你的時候。”
他出去了。
迎着雪。
可是卻轉身,看向了還在溫暖之地的南绛。
他沖着南绛伸出手:“走吧,南绛。”
南绛呆愣了一瞬,踏出門去。
大雪紛紛,落在他們的頭頂。
這樣的關頭,雲令政想起一句話。
他朝若是同淋雪,此生也算共白頭……
隻是,他這樣的人生,怕是無法跟任何人同白頭的。
思緒到此,雲令政反手握住南绛的手腕,拉着她,引着她一直朝前。
他們都沒能到帝都。
雲霆風當初将蔣淑蘭送去大周找雲姒,自己留下來跟雲承祖一起對抗的時候,就知道自己會有這麼一天。
他死的很安靜,是精力耗盡。
畢竟這一場大戰,所有人都忙,都需要糧草周轉。
若是赢不了,全家都要被抓回去,逃不過一個死。
他盡心竭力了,死在了大勝之後的第十天。
天,亮了。
“啪”的一巴掌,打的剛回來的雲令政偏過頭去。
蔣淑蘭滿心歡喜的從大周趕回來,想要見一見雲霆風,他們相互陪伴了半輩子,從落到興,再到落。
如今,她隻能看見他的一座孤墳。
“那是你父親啊你個逆子!”
蔣淑蘭滿臉眼淚,怒不可遏,又是悲從中來。
漫漫大雪,她甚至都找不到那墳是在哪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