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天策一語道破,遂端起茶杯,一口喝下去,太燙了,雲姒都沒來得及叫住他。
燙的蕭天策一口吐出來:“失禮了!”
十一忍不住笑,轉頭吩咐小二:“上什麼茶,上酒,沒眼力見兒的。”
冰端了上來,蕭天策含在嘴裡好一會兒,咽下去身體都跟着涼了:“我太着急了,我想要她滿心滿眼都是我。剛開始我以為我能等的,但是我現在變得很着急,我恨不得她愛我愛的死去活來。雲大人,你能理解嗎?”
雲姒垂眸,長長歎息:“理解的,情愛都是自私的。感情還不由理智控制,你知道應該等,但是你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占有欲。你真的愛南绛,我看得出來。”
婚禮的禮單,雲姒都看過了,蕭天策心有南绛數年,在不知道她姓甚名誰的時候,就想着為着,準備着。
這份心,隻要他不變,南绛會好過的。
蕭天策感覺終于有人懂自己了,心中好受了些:“也不怪有人說愛上的那個人先輸,我之前不懂,現在都懂了。我總算是知道為什麼有些人會在情愛裡面面目全非了,有時候,情愛會讓人自卑。”
一口酒下肚,蕭天策說了真話:“我怕我給不了南绛最好的,我給的不如二哥的好。南绛愛過二哥那種人,她不是自然而然的忘記二哥跟我在一起的,我總怕她最後萬一想起來,到時候就連對我的喜歡也沒了。”
患得患失。
雲姒唏噓。
當初的南绛,何嘗不是如此。
隻是現在,颠倒了,有個這麼愛南绛的人出現,她卻變成了理智的。
雲姒沉默了一瞬,跟蕭天策開口:“南绛的忘憂蠱沒有解除的辦法,你放心。”
蕭天策定定看着雲姒:“真的沒有?”
“有,除非南绛死的那天。死那一瞬間,身體不再能夠維持蠱蟲的生命,蠱蟲先死,南绛不再受到控制,忘憂便不能再忘憂。”一切都有克制的辦法,解除的方法,隻是有些解除的辦法,很是苛刻。
蕭天策問:“若是南绛有朝一日瀕臨死亡呢?我的意思是,南绛将死,但是最後能活,那蠱蟲……”
“不會,你說的隻是可能會死,但是最終不會死。我說的,是她還有最後一口氣,絕不可能救回來了,絕不可能。”雲姒否定了蕭天策這鑽牛角尖的話。
蕭天策還是開心不起來:“可是這樣讓我覺得,南绛像是個被動愛我的人。我想要她發乎情來……對不起,我太貪心了。”
雲姒沒有說他,她自己尚且經曆過,當初九哥忘記她,對她隻有責任,可她拼命的想要愛,想要會到從前。
那樣的自己,可比蕭天策現在更加瘋狂。
也是因為愛所以在乎,雲姒都理解,也更能共情。
十一在一旁,作為一個當年在雲姒身邊,旁觀甚至參與了她所有的人,此時隻跟蕭天策說:“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,我們都站在你這頭,幫着你。兄弟,你别憂愁,這也不是什麼貪心,若是愛一個人,不想要她的全部,不想要最純粹的她,她随随便便的你都能接受,那還叫個狗屁的愛。情愛,不管是友情愛情,也就這點最珍貴。”
蕭天策看向了十一,哪想得到十一是個性情中人。
他又看向了雲姒。
雲姒也點頭:“二哥是我血脈至親,但是南绛是我無血脈的至親,是我最親最愛,陪我渡過重重難關,同為女子,我更能理解她體諒她。南绛所有決定,我都會尊重。二哥那樣的人,不配擁有南绛這種赤誠之心的人。我也站在你這邊,前提是,你必須事事以南绛為先。”
蕭天策點頭:“我自然事事以她為先,南绛想要分府别住,我準備大婚之後,帶着她分府。”
“什麼?”這話,讓雲姒都驚了。
南绛是巫族人,不太懂世家大族的規矩。
而且,今朝也比不得後世。
大家族之所以越發鼎盛,就是因為聚攏在一起,好一道使力。如果都成了家,離開了府邸,東零西落,那就沒法延續鼎盛,成了一盤散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