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早年學武,又被逼着從文,那時文官裡已經有了多他好幾年經驗的雲令政。
等他終于鼓起勇氣要追求自己想要的,戰場上,已經有了從十三歲就開始上陣的雲承祖。
他走錯了一步,哪知道這以後的路,步步成劫……
“南绛進來我蕭家的門,就是我蕭家的人,你放心,父親不是不分是非黑白的人,南绛也不想要跟雲令政扯上關系,這一切的罪魁禍首,是雲令政,不管你生死如何,都是雲令政之過,爹分得清是非!”蕭國公擡手,重重按在了蕭天策的肩膀。
他隻覺得,分外對不起蕭天策。
蕭天策年幼時,他在戰場,沒有管教過他,也沒有給他指引過方向,全由着一個什麼都不懂,卻随心所欲的無知婦人把控了他的路,他悔之已晚。
蕭天策笑着磕頭,吩咐親随拿紙筆來之際,跟蕭國公開口:“父親,我從前不知權力之重,今時今日,算是心智長成。雲令政即便不能出面,尚且能夠隻手遮天,這權力,難怪吸引人。我若是去邊疆,必定拿命拼搏闖蕩,若是不能闖出一番天地男人,連自己女人都護不住,那我活該。”
紙筆到了,蕭天策寫下和離書:“若是我死了,你問南绛願不願意留在蕭家,她不願意,就把和離書給她,給她自由。若是她願意,你就燒了和離書,我們下輩子還做夫妻。若是我能活,我必然帶着軍功活着回來找她。父親,不瞞你說,我一直覺得自己配不起南绛,請你善待南绛,就當作是為了兒子。”
此時老太君也在外面,聽見這話,泣淚如雨。
“南绛現在還不知道這些,别告訴她……我走了。”蕭天策給蕭國公磕頭,轉頭,再朝着老太君磕頭。
城外,蕭天策看見了雲姒來送她。
他知道,這種事情,自然是以戰事為準,不是感情所能敢于,西洲能用的人不多,他必須去。
蕭天策走到了雲姒跟前問:“你向着我跟南绛否?”
雲姒:“我向着南绛。”
蕭天策笑笑:“好,那就好。我怕你是那種糊塗人,不分是非,執法為己。多謝你!”
“你現在的能力的确不足夠擔負你跟南绛的未來,蕭天策,若是當真想要留南绛在身邊,那你隻能靠你自己。這一條,是非成敗,都在你自己身上了。”雲姒擡手。
蕭天策重重同她擊掌。
此時,雲姒身邊的人忽然如同潮水避開。
雲令政吃了太多的藥,身上的血都帶了藥的奇異味道。
此時衣袍平整,又如同往日在朝堂上呼風喚雨的首輔大人,在雪夜裡,披着銀狐裘,風華清靡,步步而來。
他身後跟着的,是他的黨羽,每一個,都是西洲官場舉足輕重的人物。
而蕭天策身邊,隻有一匹馬,跟他的一個親随。
今夜兩方對立而站,仿佛就已經是兩方權力的對比。
蕭天策……一無所有!
首輔大人雲令政,權勢滔天,擡手之間,已經能号令群臣!
他眼底沒有絲毫情緒,隻是每走一步,都像是在質問蕭天策。
你以什麼跟我鬥?
你拿什麼跟我比?
你憑什麼敢我争!
蕭天策眼底的笑意帶着雛鷹展翅的鋒芒,跟雲令政對上之際,他笑意不減。
一個是在朝政上站立住腳的重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