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仔細地摸索着古老的城牆,幽幽開口:“九爺此去,兇多吉少。”
照溪垂下眼:“那邊已經再催了。”
雲令政收回眼,摘下鬥篷,雙眼直視着尚且不刺眼的朝陽,聲音沉重且嘶啞,帶着疲憊的歎息:“就今晚,去準備吧,照我說的做。”
一天的時間,軍營裡面的快馬,不停歇的奔馳,足夠讓他們在夜晚離開西洲。
得了吩咐,照溪眼前一亮。
這樣狠的辦法,難怪……
“照溪得令。”
别院,雲姒醒來時,身邊已經沒有人了。
她猛然起身,身子酸疼的她又倒下去。
外面的婢女一直守着,聽見動靜輕聲問:“女君起身了?”
雲姒讓她們進來,都是些訓練得當的人,低着頭匆匆進來準備了水,快速得很。
還未等雲姒開口,為首的女使便道:“男君今早天未亮就已經走了,走之前吩咐我們不要打擾您休息。”
雲姒浸泡在水中,緩緩閉上眼,情緒低落下來時,最後的餘光瞥見了窗下押着一封信。
她眼前一亮,吩咐婢女:“幫我取來。”
自然是九爺的字迹。
雲姒到底一笑,撕開信封,便看見熟悉的字迹,字字安撫——
第1836章
暴風雨前的甯靜,被圍毆了
‘姒妻,見字如晤。前路渺茫,今隻得留書一封,唯念卿卿。’
‘西洲段氏分支,聽卿調遣。令牌在手,如握大權,當行雷霆手段。亂局當以人命為路,盛世則行仁政之道,萬不可倒颠,亦不可生半分慈悲之心,如為保全自身故,至親亦可殺。’
雲姒重新合起信封,就看見女使手中捧着一個盒子打開給雲姒看。
是一塊令牌。
調遣西洲段氏分支的令牌。
雲姒拿在手中,隻覺得血熱。
她微微一笑,朝着外看去,朝陽出,金光大盛。
收斂起神色,雲姒又是一副尋常樣,回了雲家。
且才下馬車,就看見了景昀滿腦袋的血站在門口,十一正弄了一瓶生理鹽水給他洗臉。
聽見動靜,景昀擡起臉,淚眼婆娑地喊:“母親,我要死了,我要破相啦!”
雲姒克制不住的皺眉,快步走上去,一把捏住景昀的下巴仔細地打量他的腦袋。
是被硯台砸傷的,喝水用的碗劃了左邊的臉,口子不大不小,瞧着猙獰,這會兒正在呼呼往外冒血。
手臂上也青青紫紫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