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罷了,還是送人吧,送到哪家,我就也賣到哪家去,看着他們長大……”姜守義呢喃着。
這年頭想當良人太難了,他已經看透這世道,亂世雖然結束,可生活并沒有變好。
為了養活這倆孩子,幹脆一起賣身大戶人家,他守着孩子長大也挺好的。
姜守義有了目标,露出笑顔,一路上哄逗着兩個孩子。
走走停停,他來到冰湖,先把冰雕般的親孫子也帶上拖闆,随後又去到埋路人母女的地方,把夥夫與其合葬了。
他對比了夥夫手上的鐵扳指,發現做工真是一樣的,不禁歎了口氣。
“還真是一家人啊,就讓奴兒也和你們葬在一起吧。”
姜守義把自己的親孫子也埋了下去,随便找塊石頭,就當是墓碑了。
不是他不想把親孫子埋回家,而是懷裡的女嬰一直嗚咽着要奶喝,他不敢耽擱。
天色已晚,這麼點大的嬰兒一天沒進食,肯定餓壞了。
現在得立刻想辦法進城,如果華縣實在進不去,就去其他縣!
他現在有吃有喝又不冷,再加上那藥酒喝得人渾身提勁兒,連夜趕路也沒關系。
如此,又走了十幾裡,他再次回到了華縣,果然城門緊閉。
他二話不說,扭頭就往費縣的方向而去。
一直走到深夜,實在不行了,這才躺下來歇息,吃蒸餅。
“呀!”
姜守義掏蒸餅時,發現懷裡的男嬰,不知何時已經一隻手掙脫了襁褓,竟然扒拉着一瓶藥正在那吮吸。
這藥是那惡徒身上的,他也就認識一瓶,其他都不知道是什麼,一股腦地塞進懷裡帶着。
此刻男嬰吃得津津有味,可把他吓壞了,連忙把瓶子奪下來。
好家夥,都吃幹淨了!
“你……”姜守義連忙把襁褓拆開,仔細查看。
可也不用多看,就知道沒有大礙,因為這孩子腰間的血縫還在呢!開膛破肚的傷口也沒有愈合。
這些傷勢,隻是被他強行彌合,但感覺隻要稍微用力……不,失去了布條繃緊,男嬰現在自己就能把自己下身給甩掉!
“天哪……這是咋活着的?”姜守義端詳嬰兒自己掙裂開的血縫,發現裡面有無數血管藕斷絲連!
切斷的骨肉雖然沒有真正愈合,可原本是一體的無數血管、脈絡、骨骼,都完美的對應在一起,并不往外飙血。
以至于身體盡管還是斷的,可隻要安插回去,擺正……嬰兒就照樣神态自若。
“真是妖怪啊……”姜守義暗自吞了口唾沫,連忙用布條把嬰兒的脖子重新纏好,等待有朝一日它自己愈合。
這種傷勢都能活,那吃錯藥估摸着也沒關系……
“咦?”姜守義一愣,藥都可以吃,那幹糧呢?
他抱着試試看的心态,撇下一點蒸餅投喂。
果不其然,嬰兒直接就把餅咽了下去,除了剛咽時好像痛苦了一下外,之後并沒有什麼問題,乃至越吃越順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