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沈樂陵聽了這話,死死盯着炎奴:“有……我吸了你的精魄,足可治好!”
人是大補之物,她想起此刻抱着自己的不正是個人嗎?炎奴沒有紅塵火,又是年輕的武者,甚至還是童子身!吸收其精魄,這點傷就不算什麼了!
難道要吃了他嗎?
沈樂陵掙紮片刻,玉手呈爪,探向炎奴面門。
炎奴對于她的惡意渾然不覺,反而大喜道:“能治就好,那你快吸啊!”
“……”沈樂陵的手停在炎奴眼前,僅咫尺之遙,卻僵硬住了。
“你快快吸我精魄療傷啊,我最能忍了,不怕疼!”炎奴不知道精魄乃性命之本,還在那關切地催促。
沈樂陵見他一臉天真地關心自己,眼神變了又變,最終放下手來。
“帶我上馬,逃離這裡,快!”
說罷灑出一把豆子,迎風膨脹,似乎要長成某種人形事物。
“妖孽受死!”一名武者跳上石岩台,騰空一掌拍來,掌含朱砂。又是一劍緊刺,寒光淩厲。
炎奴當即把沈樂陵護在身後,硬生生抗住這一掌。但這掌力古怪,有一股陽熱氣息,打得他血氣翻騰。
劍也同樣帶有這股真氣,一股紅色的劍芒在他身上捅了個血窟窿。
好在對方真氣沒有自己多,泰皇白玉功稍作運轉就壓下了這股陽熱的烈毒,将其積郁在體内。
乃至硬着頭皮反打出一拳,将那人轟飛出去,暴吐鮮血。
“滾開!”又有數名武者上來,長劍急刺。
炎奴直接以肉掌應敵,以渾厚的真氣震開劍身,但劍上的烈毒他不懂化解卻是不斷侵入體内,在他丹田與穴竅中越積越多,令他覺得渾身燥熱,五髒六腑如焚。
其中一名老者飛躍而來,隔空揮出一道劍氣,更加恐怖。
千鈞一發之際,忽然一個人影撲上來,擋住這一劍。
炎奴一看,竟然是個渾身藤甲,形如枯槁,皮膚褶皺,五官呆滞的士兵!
同樣的士兵,還有三十多個,把石台上擠得滿滿當當,都是豆子變得!
“撒豆成兵?用得好遲鈍啊……”馮先生的鬼影飄了上來,煙氣缭繞,一股寒意籠罩全場:“不用怕,她不敢傷你們!”
說罷雙手揮出三十團慘綠色的鬼火,洞射進藤甲兵體内。
那些木人兵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灰敗、枯萎,顯得暮氣沉沉,行動遲緩。
果不其然,那武者兩劍就把藤甲兵斬飛,化為人形樹雕般的玩意兒。
其他藤甲兵也隻是上前阻擋,當做圍牆,不敢還手,被砍得七零八落。
炎奴趁機抱着沈樂陵,跳上馬背,但是他不會騎馬,力道太重,把馬驚了!
戰馬揚蹄嘶吼,幾乎要把二人掀翻下來,好在炎奴抓得緊。
“好馬兒快跑快跑!”炎奴催促着,一隻手死死箍着馬脖子,一隻手緊緊抱住沈樂陵,就這麼半歪斜着伏在馬背上,任由驚馬狂奔。
馮先生猛然拔劍一揮,蕩出一道鬼氣森森的灰色弧光。
他一身青衫,綸巾佩劍,實則并非真物,都是鬼氣所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