炎奴見她生氣,撓頭道:“我隻是想安慰你。”
“你根本就不會安慰人,你又沒有媽媽,失去媽媽的痛苦,你永遠也不會明白!”妙寒聲嘶力竭,胸口劇烈起伏。
炎奴呆住,整個人有些無措。
随後長槍一頓,激動道:“我怎麼不明白!失去阿翁的時候我也很痛苦,但是阿翁喜歡我笑,所以我不會哭。”
“我是沒有媽媽,不知道她長什麼樣,甚至不知道她是否存在過。”
“但我要是知道媽媽在哪,就算把天翻過來,也要找到她!”
他的聲音洪亮而堅定,震動碧空如洗。
兩人目光對視,心緒難以平靜。
半晌,妙寒歎了口氣,心裡有些釋然。
家人對于妙寒是如此的重要,對炎奴而言也同樣如此,隻是炎奴太堅強了。
他的意志堅韌不催,永遠也不會變。
不懼一切困難,不怕一切磨難,就算所愛的人死了,那就創造死人也會幸福的世界。
“你是真的不會安慰人……”妙寒說道。
炎奴神情有些失落。
“但你也是真的可靠。”妙寒眼神閃過依賴。
炎奴這樣的人,細膩的事不要指望他,但可靠也是真的可靠,永遠不會氣餒,決定的事會堅持到底。
貫徹始終,一如既往,好似一團永不熄滅的火。
“炎奴,我一定會開辟太平,用不着你總是提醒我,這次的事沒完,但我真的好想靜一靜,陪一陪母親……”妙寒輕聲道。
炎奴重重點頭,默默守着她。
妙寒一點點地為家人收屍,最終埋在了安丘城外的一座青山。
葛二蛋也帶着兵,将敵人的屍體收集,于城外付諸一炬,以免鬧瘟疫。
妙寒采來石頭,親手雕刻了四十二座碑。
最後痛痛快快大哭了一場。
青山白骨埋秋草,黃壤紅顔泣夕陽。
妙寒哭得十分傷心,那肝腸寸斷的樣子,如同一面風筝斷了線。
從此之後,她再也沒有家人等待她了,好像成了無根之萍,無源之草。
不過于痛苦之中,她也有了覺悟。
随着淚水,心中曾有的一些枷鎖與包袱,竟也融掉。
内心如蒙塵的利劍,抖落了斑斑鏽鐵。
炎奴默默跟在他後面,兩隻猴子也靠了過來。
不久後,又有一熟人,從山中走出,赫然是香雲:“小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