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箭者深愛羅馬神系,将其視為第一,并不代表就‘六親不認’。
内心第二、第三、第四重要的東西,依舊存在,且不會有絲毫減弱。
如果兩種重要的事物對立,中箭者夾在中間,會深受煎熬。哪怕心中傾向于更重要的那一個,可也肯定做不到泰坦那樣立刻翻臉。
“炎奴,我可以把手給你,但你可以答應我,放過羅馬神系嗎?”沈樂陵站在炎奴面前說道。
炎奴不會騙人,搖頭道:“不,這些神靈,是天下太平的阻礙!”
“你就非得要逆天嗎?”沈樂陵傷心道,她似乎十分的痛苦。
炎奴堅定道:“我一定要天下太平!”
沈樂陵顫抖地伸出手:“那你能不取走我體内的箭嗎?”
“嗯?取出來,你就好了啊。”炎奴不解道。
沈樂陵卻渾身冒水,近乎要崩潰道:“但我就會失去自己最珍視的東西……它在我心中,勝過一切。”
“……”炎奴啞然了。
他第一次看到沈樂陵,這般痛苦和傷心,妖體都要裂解。
的确,站在沈樂陵的視角,她無法反抗炎奴抽走她的箭,而又明知被抽走愛意之箭,就會忘記内心無上之愛,繼而毫無感覺地看着炎奴毀滅曾經的至愛。
此等行徑等于就是在剝奪她最珍視的東西,那種絕望和煎熬是真實存在的。
這就好像炎奴,知道自己會忘記阿翁,然後可能親手打死阿翁一樣可怕。
炎奴失去過珍視的人,他不願也對姐姐這麼做。
“打暈她不行嗎?”妙寒飛到炎奴身旁,私密傳音道。
炎奴反問道:“不是一樣的嗎?”
妙寒一怔,意識到炎奴是單純地不想做傷害沈樂陵的事。
的确,反正被抽走箭就不會再把羅馬神系當做至愛,也就不會痛苦,真正煎熬的是現在,等待炎奴的選擇。
這種情況下,炎奴無論是直接強行抽走,還是打暈了再抽走,都是一回事。
如果炎奴不想沈樂陵絕望崩潰哪怕一瞬間,就隻能答應她,不取走她的箭。
妙寒沉聲道:“那還能怎麼辦?你當着她面掀翻衆神,豈不更加難受?”
“雪兒,沒有别的辦法了嗎?”炎奴問道。
“世間安得兩全法。”妙寒無奈道。
“知道了,我一定會找到的。”炎奴眼神堅定。
随後他毅然伸手握住了沈樂陵!
沈樂陵渾身冒水,顫聲道:“你……我……不!不可以!放開我!不要啊!”
她變得極度驚恐,仿佛心裡的天要塌了。
炎奴面帶歉意,但還是死死握住她,問道:“姐姐,既然你這麼痛苦,為啥還要主動把手遞給我?”
沈樂陵嗚咽,絕望道:“因為我知道自己反抗不了,反正都是你在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