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命垂愛于我,我卻連個名份也沒有,隻能永遠當個蠻王,給大家封些可笑的頭銜嗎?”
魔戎炜壓抑着怒火說道,雖然這是他最愛的兒子,但他也不是隻有這一個繼承人。
現在他麾下人才濟濟,地盤又不小了,而且還以華夏的體制治理,此刻急需一個名份。
怎料魔戎光毫不慌張,恭謹地說道:“父親,您怎會是蠻王呢?”
“我魔戎氏祖上,可是受封于大晉,總督東夷諸軍事。”
“前年晉帝還發出诏書,封您為車騎将軍、幽州牧,遼東郡公啊。”
魔戎炜面色古怪地看着兒子,這是什麼鬼?
是,他祖上是效忠大晉的,但這不是造反了嗎?
如今都肆虐幽燕多年,那所謂的冊封诏書,不過是當初愚蠢的晉人妄圖诏安他們罷了,他都把诏書給撕了。
咋的現在突然提起這事?
魔戎光嘴角微翹道:“父親,您是大晉遼東郡公!如今橫掃塞外,又一統幽州,是大晉的國之柱石啊!”
“諸位真人已經将消息傳到江南的朝廷,不日那東晉的司馬家,就會将冊封您為燕王,可開府儀同三司,建國稱制,督鎮幽、冀、青、徐、兖、豫六州之地的诏書送來!公示天下!”
此言一出,全場嘩然。
“嘢?”就連魔戎炜自己都驚訝了,面色古怪地看向自己的兒子。
所有人都懵圈,連魔戎炜都沒想到還有這一手。
什麼意思,是讓他接受晉人的冊封?當那燕王?
這不好吧?他都造反了啊,還殺得晉人血流成河,結果他是大晉的國之柱石?
最關鍵的是,他不想頭頂上還有個晉人皇帝啊,難不成還得聽晉人的話?
不過魔戎炜雖然這麼想,但終究是自己的兒子說的,他沒有當着面反駁。
正好此刻在高台之上,他壓低聲音道:“光兒,你這是何意?要我為犬羊般的晉人效力不成?”
魔戎光說道:“父親,那東晉朝廷遠在江南,哪管得了咱幽州?”
“咱魔戎氏底蘊不比猃狁氏,接了這诏書,便有了大義正統,與劉淵分庭抗禮,名義上是晉之燕王,實則獨掌一方,進可窺伺天下九州,退可借大晉國運發展。”
“父親,您是開基立業之主,不像那劉淵有祖業蒙蔭,又何必急于一時?”
他的話說得含蓄,什麼開基立業之主?其實就是指咱是富一代,是打天下的,比不得劉淵祖上幾百年的家大業大,不可以現在就想着當皇帝。
魔戎炜也是一代英傑,當即冷靜下來。
他冷冷瞥了眼兒子:“這都是你和那群真人,瞞着我做的?”
魔戎光知道自己越權,連忙低頭道:“父親,您心中自有大略在,兒子隻是建議,最終還得您來拍闆。”
“兒子想為您分憂,這才派人去江南請了一道诏書,一直沒有跟您說,是怕那東晉不給,您平白被羞辱。”
魔戎炜臉色稍緩,的确,這事他不好做。
他要是向東晉讨要名頭,結果人家不給,還罵他,豈不是自取其辱?就得偷偷先做成,定局了,他再勉為其難接受。
隻見兒子繼續低聲道:“哪曾想東晉腐朽,我送了些珍寶,又讓幾位真人背書,随便說了點好話,就把那朝廷騙得團團轉,真的相信咱們願意诏安,為他們收複故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