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前是幹嘛的!别讓我一句句地問!”官吏催促道。
“治水的。”姒文命老實回答。
官吏冷聲道:“以前也參與過治水是嗎?是哪裡的徭役?”
“九州哪裡我都去過。”姒文命說道。
官吏呦呵一聲,沒想到還是個老苦力了,但他不相信對方九州都去過,畢竟他自己都沒去過多遠的地方。
“總之是老徭役了對吧,來人,直接送他去一線泛濫的災區堵洪水。”
姒文命眉頭一皺:“大河滔滔,堵不如疏。”
官吏大怒:“大膽,要你來指手畫腳?”
“誰不知道堵不如疏?但疏導黃河是多大的工程?能堵着一時就不錯了,掌嘴!”
姒文命挨了頓掌掴,被送往了黃河泛濫的第一線。
這裡的百姓苦不堪言,争分奪秒地挖土石沙包往水裡填。
好不容易水位下降一些,監工們就揮舞着刀兵,逼迫苦役跳入水中,半腰都泡在污水,就這麼修葺堤壩。
百姓的手腳都泡爛了,又缺乏工具,很多苦役甚至是用手挖掘土石。
血淚和着泥,在大河中流淌。
沒有什麼安全可言,時常能看到有人被河水卷走了,還有的是被監工喝罵,踢進水裡。
到處是泡腫的浮屍散發着惡臭。
“大禹,這後世的治水,還不如咱呢。”一名孔武有力的男子,一邊挖着土,堆積成土包,一邊跟姒文命說話。
姒文命泡在淤泥裡,認真做事,淡淡道:“臯陶,他們不是不知,而是不願。”
名為臯陶的男子冷笑:“是啊,甯可徒添人命,隻求治得一時,保得一夕安寝,根本不管死後洪水滔天。”
姒文命歎道:“這就是亂世啊,世人已經習慣了朝不保夕,就連掌權者也擔憂明日是不是就被人趕下台。”
“人人都及時行樂,顧不得長治久安。”
臯陶說道:“大禹,咱什麼時候動手?黃河邊已經聚集了數十萬人,有一半都是從洪荒來的。”
“我已然與他們溝通過,他們知道您也在這裡後,都願意等您的号令呢。”
輪回者們,散落天下,各有所能,聚集于勞苦凄慘之處。
哪裡怨氣滔天,他們就往哪裡去。
如今石勒征發無數百姓修黃河,不得其法,死者無數,很多輪回者也來到這裡,要點起一把大火。
“洪水洶湧,若是貿然起事,水害會泛濫到更多區域,咱們還要等一件寶物。”姒文命說着。
臯陶問道:“什麼寶物……大禹,您向炎帝申請了什麼至寶嗎?”
姒文命搖搖頭,指着水底下說道:“告訴大家,水下有治水寶鼎,此鼎一出,大河安甯。”
“河裡若有古鼎重現天日,就是天下沸反之時,讓大家做好準備。”
臯陶恍然:“哦?您是說豫州鼎?我好像聽說,九鼎都在炎帝那裡啊,好多件都被吞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