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是同一座城市,卻好像被切割出來的兩個世界。
有人在狂歡,有人卻隻是在生存。
許溪知道她現在的住址,但他并沒有上樓。
讓司機将車停下後,他就在路邊找了個地方坐下。
此時藤城已經進入盛夏,但夜風還是有些冷。
許溪就在樓下坐了一個晚上。
第二天,林沐瑤從裡面出來的時候,他第一時間就看見了。
繃直了身體,再往旁邊躲了躲。
她并沒有發現自己。
她身上穿着寬松的t恤,下面是黑色的長褲,頭發紮成馬尾,原本就不見多少肉的臉頰越發尖了,手上提着一個綠色的保溫盒,低着頭往前走。
許溪就跟在她的身後。
林沐瑤上了公交車前往醫院。
在醫院的走廊,他見到她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在說話,又将手上的保溫盒遞給了那個男人。
然後,她又乘坐公交車去了批發城的服裝商場。
那裡前幾年都是做服裝批發的,但這幾年實體店銷量大不如前,人流量銳減後,又成為了很多電商的發貨點。
許溪看見她進入其中一家檔口,然後開始換衣服拍照。
她不是攝影師,而是……模特。
許溪看着她将那些廉價庸俗的衣服一件件的往身上套,按照對面人的要求擺出一個個僵硬可笑的姿勢。
中午,她休息了半個小時。
手上拿着檔口的人給她定的盒飯。
她的胃口似乎并不好,飯隻吃了一半不到就放了下去,剛閉上眼睛準備休息時,對面的人已經在催促她。
于是她又重新起身開始換衣服。
服裝批發的生意都是反季節的。
所以此時她身上穿着的,全部都是厚重的秋冬款。
檔口中沒有空
調,隻有一台陳舊的電風扇。
但她卻沒有任何的怨言,嘴角甚至還能保持始終如一的笑容。
許溪再看不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