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瑤忘了自己是怎麼又睡過去了的。
一閉上眼睛，她依舊能夢見那些事。
就連她半醒半夢之間，那些畫面都仿佛是長了眼睛的蟲子，從天花闆、床底下、窗沿爬到她的眼前，耳邊。
一遍遍地重複，一遍遍地提醒她發生了什麼。
沐瑤想要逃開，但剛一動，小腹處便傳來了銳痛！
那股痛楚也清楚地告訴她，那些不是夢。
是現實。
“怎麼又醒了？”
許溪一直守在她的床邊，她剛一動他便察覺到了，手也輕輕撫上自己的臉頰，眉頭緊皺。
沐瑤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後，又轉過頭閉上眼睛。
許溪對她的反應并不意外，卻什麼都沒有說。
沐瑤已經睡不着了，但她依舊緊緊的閉着眼睛。
仿佛這樣，就能逃避掉那些自己不想面對的事情一樣。
一會兒後，她的嘴唇卻傳來了輕輕的觸感。
帶着溫潤的水。
沐瑤終于睜開了眼睛。
——許溪正拿着棉簽，沾了水後便貼在她的嘴唇上。
沐瑤終于無可回避地跟他對上眼睛。
他看上去已經平靜了許多，雖然一雙眼睛多了幾分明顯的血色，但那拿着棉簽的手卻是十分穩當，動作也不疾不徐。
沐瑤盯着他的手看了一會兒，突然喊他，“許溪。”
他的動作一頓，然後輕輕的嗯了一聲。
“對不起。”
她這句話卻讓許溪的眉頭皺了起來。
沐瑤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他道歉。
因為……沒有保護好他們的孩子？
沐瑤也不知道。
她隻知道，如果此時自己什麼都不說的話，胸口處那股郁結更是無處發洩。
她也不知道應該跟誰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