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雲墨兄此言差矣,”有其他神階反駁,“那焱賊人飛揚跋扈,狂妄至極,竟能一言不合便上門挑釁殺人,如此不為惡,何為惡?”
老書生搖頭笑道,“恕老朽直言,若他真是殘忍好殺,金氏五傑斷然不會那般輕易脫身,金聖山此時更不會如此風平浪靜。”
“而我們到來所能看到的,多半也隻會是一片屍山血海。”
“雲墨!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”金家五兄弟中的老五聞言不悅,怒視着老書生道,“難道你非得看着我金家滅在他手裡不成?”
老書生呵呵一笑,拱手道:“老朽向來心直口快,想到什麼便說了出來,還望金家五弟莫要見怪哈。”
金家老五冷哼一聲,“家母此番發起飛花盟約,不僅是為金家自己考慮,更多也是為了整個飛花洲!”
“難不成你們是想看到再出一個噬靈魔君不成?”
此言一出,在場數十位神階有許多都當即變了臉色。
畢竟噬靈魔君之名太過恐怖,哪怕他們并沒有親身經曆了當年的至暗時刻,可即便從口口相傳中耳聞,卻也能感到當時飛花衆生之絕望,以至于毛骨悚然。
“所以成某才說金老夫人此番決斷合情合理!”剛才反駁老書生的那青年男子再度開口。
“先輩們當年之所以訂立‘飛花盟約’,不正是為了讓各方必要時可以團結一緻,不再受制于人麼?”
“如今有外來賊人到來攪弄風雲,咱們本就應該聯合将之除去,以免姑息養奸。”
“成季道兄說得好!家母也正有此意!”金家老五趕忙應和道。
名為成季的青年男子笑着拱拱手,可其眼角餘光卻一直有意無意的瞥瞥向殿中主座上的金裙女子。
那位雖被叫做金老夫人,卻實則看上去隻有三十上下的成熟美婦。
你拿人家當道兄,人家卻想做你爹,咋的,這是想各論各的嗎?老書生暗覺好笑。
這時,一名前胸繡着丹爐,後背馱着八卦圖案的老者道:“老朽倒是覺得雲墨道友所說不無道理。”
“說到底,焱終究不是濫殺無辜,先前斬黃羊老魔算得上為民除害,而今擊殺神蟾也事出有因,若由此便引動盟約共誅之,實在有些過了。”
聽罷,金家老二不陰不陽道:“人沒死在自家,你丹神閣自然是站着說話不要疼咯?”
“更何況,與那焱賊人一道逞兇的,除了萬毒教,貌似還有一個小輩就是你丹神閣的吧。”
道袍老者神情如古井無波道:“老朽言盡于此,是否有失公允相信各位心中自有決斷。”
黑山峰石族的壯漢則更是直接,“我石族之人向來不喜歡藏着掖着,有話便直說了,焱曾出手救過我家小輩性命,老子不喜歡做恩将仇報之事!”
其身側一名執杖老妪平靜道:“神水宮也是如此。”
見狀,金家老五大怒道:“難道你們三家想違背盟約,置祖上立下的誓言于不顧嗎!”
丹神閣的道袍老者老神在在道:“祖上立下的盟誓是針對為禍飛花的大奸大惡之徒,而焱道友顯然不在此列,因此并不算違背。”
“你們!”金家老五被氣的怒目圓睜,睚眦欲裂,卻又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,隻管呼呼喘着粗氣。
主座上一直不曾說過的金裙熟婦此時終是起身,蓮步輕移。
“幾位所說都不無道理,既然你們三家覺得焱賊人有恩于自家,妾身自不會勉強,不過若以盟約請你們不出手卻也算合情合理。”
丹神閣、神水宮、石族三位神階互相望了望,皆是拱手:“多謝金老夫人理解。”
若論輩分,這位金老夫人自是要高出他們不少,當初後者嫁入金家時,便已踏入神之領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