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欺師滅祖,離經叛道的王八犢子,就罵你了,你又奈我何!”
随和了一輩子的和藹老人,此時隻恨腹中腌臜之詞太少,不足以問候對面少年人的祖宗十八代。
然而對此,後者非但不動怒,反倒樂在其中,靜靜欣賞着白老盟主如一頭落入彀中的獵物般無能嘶吼。
陳南注意力則始終保持在不遠處那尊正在微微旋轉的血紅圓鼎上,直覺告訴他,孫小空多半就在其中。
“煉天,你究竟把孫小友怎樣了,莫要跟我說你沒見過他。”
煉天順着陳南的目光看一眼衆生鼎,聳了聳肩道:“正如你想的一樣,那小子就在鼎中。”
“本座便是要将他煉成人丹,以助我踏出那至關重要一步……”
“你敢!”白老盟主出言威脅道,“别忘了孫小友還有位比我二人聯手都強的師尊,你若敢動他,焱大人是不會放過你的!”
“那又如何,”煉天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,“那人是有些道行,可頂多也就在界主之境稱稱無敵罷了。”
“隻要再給本座些時間,稍稍觸及那域主之道,到時鎮壓他便猶如探囊取物,易如反掌。”
煉天有意無意的望向遠方那道蒼老身影。
不知為何,他近來總有種莫名的感覺,那尊即将腐朽域主大限就快來了,多半就在丹成前後。
陳南與白鳳鳴都注意到了煉天的眼神,但礙于修為大損的緣故,二人在被封禁之前就看不清那個方向。
更不必說現在這糟糕境地了。
然而正當他們要開口試探,卻聽煉天先一步說道:
“你倆也用不着好奇,那邊有什麼早晚會知道,至于現在,你倆還是乖乖安靜的等着吧。”
說罷他便剝奪了二人的言語。
如今祭煉人丹已到了極為關鍵的步驟,他必須全神貫注,心無旁骛的操持鼎爐,容不得半點打擾。
……
轉眼又是幾十天過去了。
自孫小空被送去衆生鼎熬煉算起,已足足超過百天,若換作鼎内時間便有了千餘年。
而今,鼎内那道少年身影早已消失不見,取而代之的則變是一個水缸般大小的渾圓血球。
乍看來也算具備丹形,隻不過是比尋常丹藥大了不是一點半點。
煉天固然曾感覺有些不對勁。
可轉念一想,他眼下這爐丹乃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之大業,有些不同尋常也不是說不過去。
大不了自個兒變大點,到時吃起來也一樣。
況且,事到如今他也不願回頭,将錯也得就錯了。
直到某天。
衆生鼎上突然冒出一道裂紋,緊接着還不待煉天采取任何補救措施,裂紋便開始迅速擴散。
眨眼間已遍布鼎身,趨近崩潰。
煉天道人暗道一聲“不好”,難道是鼎中祭煉的那股能量太過龐大,長時間高負荷的祭煉,導緻過了衆生鼎所能承受的極限,撐不住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