陰差翻着手裡的冊子,一邊掐算着與姜藥進行對比:“沒錯,是姜藥,抓走。”
“你們放手,你們可知道我大姐是誰?我大姐是天界仙草園千雁尊君,你們惹不起的!”
其中一陰差翻閱着冊子,有些不耐煩的說:“在幾十年前尊君便将你開除仙籍,斷絕姐妹之情,你們之間早就無任何關系。你打着尊君的名義威脅我等處理公事,壞尊君名聲,罪加一等。”
姜藥徹底傻在原地,當年大姐是認真的?
她再也無法兇狠起來,渾渾噩噩被陰差帶走。
“大姐,玉靈也隻剩下一口氣了,她後悔了,每日在榻上念叨着大姐的名字。”玄霜将最新消息送上,看千雁無動于衷便繼續說了玉靈的這一生。
蔣子榮變傻後,玉靈的日子更不好過。
原本還能盼着蔣子榮能高中,現在得照顧癱瘓在床的蔣母,傻乎乎如同三歲小孩的蔣子榮,還有一個尖酸刻薄隻知道指揮,見到她就抱怨的蔣清鳳。蔣清鳳後來嫁得并不好,經常回娘家對着玉靈撒氣,索要财務。
蔣子榮是傻了,可他那悲天憫人,見不得人可憐的性子還是沒有變,對江母和蔣清鳳這兩個親人是天生親近。玉靈但凡有點惱怒,和二人争吵,他會罵玉靈,對她大打出手。
一開始她還盼着蔣子榮能恢複,後來逐漸絕望,前半生咬着牙不後悔,到後半生終于是支撐不住,整日抹淚。
玉靈和姜藥一樣,認為臨死能見到千雁恢複仙女的身份,心中做好決定,以後好好做仙女,再也不下凡,這次教訓已經足夠。
然而死後,她直接被陰差抓走,同時得知她永遠都無法再成仙,隻能陷入這無盡的輪回中。
在地府,她見到了姜藥,沒有抱頭痛哭,玉靈身上早就沒了當初的單純善良,見到姜藥那瞬間就撲上去撕打。
她沒有忘記,若非姜藥拿出那些害人的話本,她不會落到如今。
“都怪你!”玉靈扯着姜藥的頭發大聲喊着,充滿褶皺的面容滿是猙獰,“要不是你,我還是仙草園的仙女,都是你!我打死你……我打死你個娼婦!”
“大姐,寶竹不太行了,最近每日都焚香沐浴在小佛堂,對着大姐神像說話,不知道大姐有沒有所感?”
玄霜有些奇怪,隻因千雁神色意外,這意味着千雁根本就沒有收到寶竹的呼喚。
大姐一心修煉,不搞供奉那一套,人間百姓沒有供奉大姐很正常。
但這不代表着有人供奉她的神像,她會不知道,隻要是個稍微合格點的信徒,以大姐的法力輕輕松松察覺這些信徒對神像說的話。
然而眼下大姐明顯一副意外的樣子,玄霜猜測到一個可能,原本看起來誠心誠意的寶竹,心從來就沒有誠過。若她真心想供奉大姐,内心悔過,絕對不是這麼個情況。
“大姐,你未曾察覺?”
千雁:“沒有。”
玄霜停頓了一下,又說:“看來寶竹不過是做做樣子,這些年倒是越來越不好從表面看透了,從前還會自言自語說大姐壞話,紮紮小人。這些年沒做這些,我還以為她真心悔過。”
寶竹供奉神像心不誠,玄霜問都懶得問千雁要不要過去看寶竹,反而是說起了寶竹這些年的經曆。
寶竹本身性格和玉靈,姜藥不一樣,她是一個極其驕傲自負的人,不覺得比誰矮一頭,哪怕是對她恩重如山的大姐。
認為她若是先天靈草,絕對不會比大姐差。
這是玄霜這些年觀察又得出的結論,原來這個性格乖張的妹妹,早就在心裡暗戳戳的将她自己與大姐做比較,甚至非常嫉妒大姐。
寶竹這一生過得挺精彩的,她本不是特别喜歡北堂時遇。被千雁取走靈珠,收走仙力之後,她确實吃盡苦頭。
首先北堂時遇知道她沒能耐了,對她日漸不耐煩,将她當成了一個普通後宅女子。
王妃和府内的人逐漸看出她失寵,開始針對她,北堂時遇忙着奪嫡之争,根本沒空管這些。
她磕磕絆絆吃了許許多多苦頭,但不得不承認,寶竹确實要比另外幾人聰明得多,很快找準自己的位置。日子漸漸好過之後,她卻不想将希望放在北堂時遇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