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孟文昂考兩次失敗後,孟崇喜和家裡人宣布,全家縮減衣食,将銀錢節省下來,把孟文昂送去了縣城讀書。
然而去了縣城學堂的孟文昂,早就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住了眼睛,哪裡還有心情學習。
每月拿着家裡省吃儉用的銀錢胡吃海喝,與人攀比。上次院試時,孟文昂知道自己因為玩樂,很大可能考不上,幹脆裝病蒙混過去。
孟文昂哭得傷心極了,可将孟崇喜給心疼壞。
張氏确實有些擔心,可她心裡逐漸覺得孟文昂不太靠譜,沒立馬就問。
許多話張氏都不敢說,畢竟這家裡女人地位低,沒她說話的份兒。
她很多時候都想說,孟文昂好歹也二十來歲,還沒有考中秀才,家裡這麼多人勒緊褲腰帶過日子,要是繼續考不中,日子還過不過了?
然而她不敢,孟崇喜才是一家之主。
孟崇喜想要孟文昂考上秀才的執着,她是看在眼裡的。
張氏愁啊,兒媳婦已經身懷有孕,待遇比之前好了那麼一點點,至少一個月能吃一次雞蛋。
孟文昂要是一直考不上秀才,等孩子出生,難道要跟着他們一起勒緊褲腰帶嗎?
很多次她都想說,要考不上就算了,不如在村裡辦個學堂,收幾個學生,這日子肯定會比從前好得多。
但她知道這話要是一出,必定會挨打。
徐芸娘看着孟文昂痛哭流涕的模樣,内心泛着嘀咕。孟文昂不靠譜這件事,估計也隻有她這個公公不覺得,總認為他會有出息。
“文昂,先起來,到底出什麼事了?”面對孟文昂,孟崇喜那張臭臉都要緩和得多。
沒有見到孟文昂的時候,全家面對孟崇喜,對方永遠都是一副嚴肅帶着幾分威嚴的模樣。
“爹,孩兒真的錯了,這次真的錯了。”
孟崇喜心裡咯噔了下,孟文昂那幾近絕望的眼神,讓他心裡預感很不好。
孟文昂這些年其實幹了不少事情,都是家裡人幫忙兜底。
隻有孟崇喜會認為,那些事情都不是孟文昂的錯,是别人帶壞了他的兒子。
其實将人送到縣城讀書,也是孟崇喜覺得原來學堂裡面有一群人不是安心讀書的,會影響到孟文昂。
他從來都不會反省,其實這是孟文昂本身有問題。
反正有那件十歲童生的事,孟文昂在他心目中總有一天會高中。
“爹,孩兒這次真的闖禍了,都是那些人害的,孩兒根本不懂那些,是被騙着去做了那些事情。”孟文昂抱着孟崇喜的大腿大哭,“他們将孩兒哄去了賭坊。”
一聽到賭坊,孟崇喜都差點一頭栽下去,這玩意兒是能沾的嗎?稍微不注意那就是傾家蕩産啊。
張氏和徐芸娘同時臉色變得刷白,賭坊,聞之色變,多少好端端的一個家都因為賭坊散了。
尤其是家裡的女人,多少是被那些賭徒賣掉的。
賭坊,聽到這兩個字女人都會覺得是噩夢。隻要與她們相關的人沾了賭,對她們來說絕對是災禍。
孟崇喜也一時說不出話來,孟文昂可憐巴巴的望着他,磕頭認錯,不斷将責任推卸到那些狐朋狗友身上,将自己說成一個盛世白蓮,完全是被人牽連的。
張氏說不出話來,徐芸娘也是瞬間沒了胃口,然而這個家裡她們又說不上話來。
“你好好說。”孟崇喜回神過來,一腳将孟文昂踢開,踢得孟文昂疼痛一聲,慘兮兮的趴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