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己闖禍了,還想賣妹妹抵債,也就孟崇喜覺得這人還有救,說句不好聽的話……”村民的話沒有說下去,但大家都心領神會。
說句不好聽的話,孟崇喜癱瘓了還挺好的,至少小小年紀的孟千雁不會被賣進花樓那個毀清白的地方。
孟文昂十歲考上童生又怎麼樣?
這麼多年渾渾噩噩,根本就不認真讀書,照他那個情況看,再過十年也考不上。
真被剁掉手指,痛了吃點教訓,失去考功名的機會早點為這個家創收,沒有人亂花銀子,孟家日子要好得多。
孟家媳婦兒都懷孕了,大的不行,培養個小的呗,從小教好,可比将孟文昂掰正容易得多。
“孟家的孟文昂在不在?”
賭坊的人已經将孟家圍得團團轉,賭坊黃老闆對着緊閉的屋門喊道:“孟文昂欠下我賭坊兩百兩,看在他是個讀書人的份兒上,給他寬限十日湊錢,算是公道了。”
“不知道你們可湊齊了兩百兩?”
“若是沒有兩百兩,按照賭坊的規矩,一百兩一根手指。”
黃顯一口氣将話說了,沒有将孟家人放在眼裡。
門突然打開,千雁将孟文昂帶出來。
她沒有讓張氏出來,小小的身軀抓着孟文昂胳膊,将他往院子裡面一扔,孟文昂被扔得一個踉跄。
這畫面有些好笑,堂堂二十幾歲大男人,居然被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給扔在地上,也太遜了吧。
賭坊的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:“這個弱雞。”
孟文昂羞得臉色通紅,雙手撐在地上,卻沒有爬起來,身體瑟瑟發抖。想到會被剁掉兩根手指,他恐懼得想要尿尿。
但他努力的憋住,這要是當衆尿出來,他得丢臉死,多少年都無法在這些人面前擡起頭。
他突然靈光一閃,對着黃顯大喊:“黃老闆,銀子沒有湊夠,我可以拿妹妹抵債!她絕對值,花樓紅媽媽都肯定過她的價值超過兩百兩。你将她帶走,不管拿她做什麼都可以。”
一口氣說完解決的辦法,孟文昂身體還是抖得厲害,飛快往黃顯的位置奔去,生怕千雁如昨天一樣,将他狠狠揍一頓。
他想得很好,黃顯是賭坊老闆,手底下的打手個個兇悍,千雁不過是十來歲的小姑娘,就算力氣再大,也是鬥不過這些打手的。
紅媽媽不收不是自願的姑娘,這個黃顯就不一樣了。
聽說他從前就幹過,直接搶賭鬼女兒來賭債的事。
想到這些,孟文昂心裡生出無限希望,期待着黃顯趕緊将千雁帶走。
黃顯在看到千雁的樣子,起了心思,他看向孟文昂:“你真的要将你妹妹抵債?”
以這個小姑娘的樣貌,确實能抵兩百兩。
他名義下除了賭坊,也有花樓。以孟千雁這張臉蛋兒,賺回來的銀子絕對不止兩百兩,他心動了。
即便剛才千雁兇悍的将孟文昂扔出來,他都沒有放在眼裡。他是男人,自然是覺得這種事情男人可以做決定。
孟崇喜得怪病癱瘓在床,決定不了這個事情。孟文昂作為長子,就是這個家的主人。
隻要對方發話了,他就能将孟千雁帶回去。
村民們小聲的讨論起來,不少罵孟文昂沒有良心的,有說染上賭這個玩意兒,果然家裡的人都跟着遭殃。
議論歸議論,可惜歸可惜,他們卻是不敢上來幫忙。黃顯是個兇悍的主兒,他們都是些平頭老百姓,哪裡招惹得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