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雁瞥了眼媒婆:“我要是你,現在就趕緊滾,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。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我就說一遍,我的婚事除了我自己,沒有人能做主。誰要是因此被騙了銀子,我可不負責,你們自認倒黴。”
千雁如此離經叛道的話,卻沒有人敢反駁。
上次親眼看着親大哥被砍掉手指一事,她就兇名在外,放出這樣的話,是她的風格。
平常不是沒有議論她的,但她根本不在意這些,隻将他們當成空氣。
媒婆灰溜溜的走了,張氏還在揍孟崇喜,孟文昂想要阻止,被千雁一個眼神就吓得腿軟,不敢再上前。
他發現了一件事,就算爹醒了,在這個家他還是沒有好日子過。
眼看距離十天之期要到了,孟千雁說要他幹活,否則就沒有飯吃,絕對不是玩笑話,他該怎麼辦?這還帶着傷呢。
孟千雁,果然就是個毒婦。
張氏從地上爬起來時,孟崇喜臉上都是抓痕。
千雁遞給她一杯水:“娘,累了吧,喝點水。”
張氏其實也有些淩亂,但比孟崇喜好多了。
她端着水喝,看着地上狼狽的孟崇喜有些恍惚,原來她也可以把孟崇喜打哭。
“你爹是不是哭了?”張氏問。
千雁:“嗯,哭了。”
張氏笑了出來:“晚上把那塊臘肉煮來吃吧。”
晚上,張氏果然煮了臘肉吃,一開始都分好了,每人一份,千雁也沒說什麼,孟崇喜和孟文昂卻不滿意。
要是擱在從前,這都是他們二人吃的。
但他們不敢說什麼,家裡兩個兇娘們兒,他們打不過。
就這樣兩父子每天都過得憋屈,還被催促着幹活,不幹活就沒得吃,待遇比從前差了一大截。
千雁覺得差不多了,于是找到燕淮:“你去幫我做件事。”
燕淮吃驚的望着千雁,沒想到先生交給他的任務竟然是去說閑話。
短短時間他分析了一波千雁為什麼要這樣做,對她不由佩服起來,甚至還提出自己的意見。
“先生,我覺得單單去二人面前挑撥離間,讓他們主動和離還不夠,太耗費時間。”
千雁來了興緻:“那你說說還能怎麼辦?”
有更好的辦法,她當然是樂意采取。
“從前在縣城,我聽人講過的故事。曾經有一人窮困潦倒之時,一女子不顧貧苦跟着他。二十年後,這人發達了,嫌棄家中容顔老去的妻子,正巧他與一戲子勾搭上,為娶這個戲子,他要休妻。沒想到妻子去縣衙告他,最後拿到和離書,縣官結合二人這些年經曆,妻子分走一半銀錢,自立門戶。這人雖說是不愉快,卻也如願娶了戲子,然而好景不長,戲子很快敗光他的家産,見他沒有了東山再起的機會,跟人跑了。”
“我認為有人在他們跟前挑撥還不夠,拖延的時間很長,最後以他們的性格,也不太好拿到和離書。”燕淮慢慢分析道,“不如請兩個人……”
千雁看着燕淮純粹幹淨的眼神,模樣一副理應如此,毫無心理負擔,不由想到,這是個天生幹壞事不臉紅的苗子。
不,是個當官的好苗子。
其實她的計劃能施行,不會拖延時間。但燕淮不清楚孟家父子在家裡過的是什麼日子,才會有顧慮,也不怪他。
若是尋常勤勞的人,倒不覺得孟家父子的日子會很難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