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這個老人看來,現在的孟家沒有什麼不好的。
家裡幾個女人雖然兇悍,可這日子是井井有條,也沒有說少孟崇喜父子的飯吃。
從前孟崇喜和孟文昂都不怎麼靠譜,尤其是孟文昂,經常被人看到到處遊玩,讀書不認真讀書,偏要去學那些富貴人家的孩子。
如今讀不成書了,每日幹活,不去賭,不去貪玩,日子倒是能過下去。
這些日子看着身闆都強壯了不少,人雖黑了,倒是顯得更精神。
面容紅潤,明顯是家裡的吃的沒少他一點。
有什麼不好的?
在這個老人看來,孟家這三女人變得兇悍,還不是這倆個爺們兒撐不起來。
“今天就當着村裡所有人面,我孟崇喜要休妻,誰都不要來勸,各家有各家人的日子,你們都不了解我孟家的事。我孟崇喜要休掉張氏,那肯定是張氏做得不好。”
張氏做得好不好,賢惠不賢惠,村裡的人都看在眼底的。
即便他們也覺得張氏現在很兇悍,可仔細想想,張氏是什麼時候改變的呢?
從孟文昂欠下巨額賭債,孟崇喜要賣女兒開始。
若非孟崇喜隻為兒子着想,不為女兒着想,張氏也不會這樣。張氏算得上村裡數一數二勤勞的女人,很能吃苦,從來都不偷懶,再苦再累,都能将家裡收拾得井井有條,院子裡也是幹幹淨淨。
村裡年長的還是勸說孟崇喜,至于孟文昂根本就沒有人理會他,一個差點将妹妹輸掉的人,其實是被人瞧不起的。
“這是我孟崇喜的家事,就不用你們來多管閑事了。”
孟崇喜這話一出,可是将人給得罪。
其實他本身有些高傲,覺得自己是讀書人,和村裡這些土包子不一樣。
從前沒有如此态度,那不過是他過得順風順水,走哪裡都是被人捧着,當然不會露出這一面。
“這是休書,你拿着吧。”孟崇喜将休書塞到張氏的手裡,孟文昂也趕緊跑回屋,将休書丢給徐芸娘。
“休妻?你有什麼資格休妻?”
就在這時,外面傳來千雁的聲音,衆人精神一震,總覺得有大事發生。
“娘和嫂子為這個家費了不少心思,即便日子過不下去了,也不該是休妻,而是和離。并且和離還得計算這些年的貢獻,該補償的補償,家裡的東西也得分一分。”
衆人吃驚,他們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大膽言論。
千雁将兩封休書直接撕毀,拿出兩份和離書:“要是沒有意見的話,你們簽和離書,然後在村長的見證下,先分一分家裡的東西。”
“如果你們想休妻,那不可能,這裡隻接受和離。”
孟崇喜握住拳頭,臉色鐵青,若不是知道自己打不過,他真的很想過去打死這個賠錢貨。
“不可能。”
“那就這樣過吧,我覺得挺好的。”千雁說,“娘和嫂子也不會有意見。”
“爹,她們是怕沒地方住,故意這樣的。”孟文昂說,要對方真的想和離,絕對不會提出要分東西,就沒聽過這樣的,“咱們就将家裡的東西分一分,這座房子是爺爺奶奶留下來的,她們沒有資格分,就算将其他的東西分點給她們,她們也沒好日子過。”
原本還生氣的孟崇喜恍然了,對啊,他爹娘留下的東西,可是不能分給她。
房屋,良田,都不行,就算他想分,村裡的人都不會同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