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淮不是什麼後世人,他隻知道現如今的大周,男人可以随意虐打妻子,打死都沒有人管,這不行。
為什麼打死其他人要坐牢,打死自己的女人不用,還可以随便往對方頭頂扣一個屎盆子。将人打死了不說,還要污蔑對方的名?
所以,他上奏表明,不論任何原因,打死人了就是打死人,都要受到大周律法的制裁。
另外他提議,人,不可以如畜生那般随意買賣。意思便是,父母不能買賣子女,丈夫不可買賣妻兒,否則與畜生又有什麼區别?
燕淮不知道皇帝能準多少,大周的律法能變多少,但他相信皇帝是一個明君,會考慮實情做出改變。
“先生,我要去其他地方了。”
這一天,燕淮來向千雁告别,還送了她一幅畫:“這是送給你的禮物,不知道這幅畫有沒有我的個人風格,等我走了你再看。”
千雁輕挑眉頭,什麼畫,還弄得這樣神秘?
燕淮是将劉喚元斬首了再離去的,同時他也終于為自己的娘正了名聲,不會有人再唾棄她了。
燕淮的馬車消失後,千雁才折返,她将畫拿去書房,緩緩地打開,出現在畫中的是一個背着背簍的小姑娘,不是她又是誰?
那是她背着背簍,來到焦榮昌私塾的那一天,站在課堂外面的時候。
“這是千面圖的第一幅嗎?”
千雁将畫收起來,神色還是有點愉快。
放好畫之後,她則是繼續授課。
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了,燕淮會時不時的會傳一些消息回來。當然,他隻會說一些趣事,到了某個地方,遇到多少不平的事。
關于他一路上遇到的危險,卻是沒有提過。
但這些千雁是有預料的,想起燕淮在外面的兇險,她搗鼓出了些藥丸托人給他送去。
而燕淮一年會給她送許多畫作回來,還問她有沒有進步,是不是很有個人風格。
還在信裡寫道:學生實在愚鈍,一直都沒有悟出什麼叫個人風格,學的東西太雜,也不知道該怎麼才能有個人風格。直到畫先生的時候,學生終于頓悟,往後隻畫先生,便是學生燕淮的個人風格了。除了學生,想來沒有其他人這一輩子隻畫先生了。
學生畫了無數,每一次下筆都十分艱難。唯獨在畫先生之時,猶如拿到了仙筆,一氣呵成。不用思考,仿佛手中的筆能自己動,揮筆幾下就能描繪出先生的模樣。
末尾,他居然還裝模作樣的詢問她,可不可以允許他一直畫下去。
看完這封信後,千雁提筆回信,沒有如燕淮那樣滿頁的字,隻有一個大大字:可。
在某個偏遠縣城的燕淮,在收到信時,拆開一看,雖說隻有一個字,他卻是笑了出來。身邊的人都不知道,他們大人為什麼露出如此傻乎乎的笑。
想起平日裡的大人鐵面無私,冷血無情,何曾有過這樣笑得如沐春風的一面?
時間過得真快,每隔三年千雁都會帶一批學生去京城考試。
每一次她的學生中,總有一個能在一甲之列。
從一開始震驚,再到不平,如今衆人倒是接受了這個事實。為此,大周學子們的學識整整提升了一個台階,這是皇帝樂意看到的。此時大周人并不知道,大周将會被後世評為名人最多的一個朝代,還被稱之為文治盛世。
随着千雁送到京城的人才越來越多,皇帝給予她一個稱号:大周第一夫子。
燕淮這些年一直在努力完成的夢想,皇帝也在努力完善大周律法。
在燕淮二十二歲時,大周律法明确了丈夫虐打妻子以及緻死會受到大周律法的制裁。
同年,處置了不少這樣的案子,來了幾個殺雞儆猴後,某些情況終于得到改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