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晟在想，如果他也失去孟氏總裁這個位子，他和甯薇薇之間會怎麼樣？他笑了下，并沒有深究這個問題，其實也不重要了。在商場混這麼久，他應該早就明白人趨利避害是正常的。
仔細算來，這些年每次鬧矛盾，他都會從各個方面補償她，為她進行一些資源置換，對他來說其實沒多少好處。這些他都不太計較，畢竟這是自己的女人，花點錢應該的。
好在他不缺這點，孟氏被他管理得還不錯，他也沒有昏頭，這些資源置換影響不了孟氏大局。
甯薇薇在那圈子許久了，還是沒能混出個名堂。
他倒是不介意這點，隻是覺得甯薇薇心比天高，非要在那裡做出點什麼，偏偏又做不了什麼。
孟晟回神過來，見甯薇薇并沒有注意自己說的話，反而抱着胳膊委屈縮在沙發裡，頓時有些頭疼。昔日的激情褪去，甯薇薇這副模樣已經不能讓他生出多少憐惜。
或者說，她用這樣的方式太多了，重複無數次後，留給他的隻是疲倦。
“薇薇，你在聽我說嗎？”
甯薇薇埋着頭不理會，其實她心裡不氣，隻是在想甯家那麼大的窟窿要怎麼填。
“我覺得年輕時候有些事情想得不對，孩子聰明有什麼不好的。”
“咱倆有四個這樣聰明的孩子，小小年紀就聰慧無比，擁有自我見解，是别人家裡求都求不到的。别說四個，隻有一個許多人都會燒高香了。”
“咱們已經錯過老大老二的教育，那會兒對他們排斥，冷落還疏離，他們雖然表面不說什麼，依舊叫我們爸爸媽媽。可我感覺得到，對他們來說，我們的存在隻是一個稱呼。老三老四還小，要是我們轉變态度，說不定還能緩和關系。”
其實這點孟晟不太能把握，那倆孩子太聰明了。
“薇薇，你聽到了嗎？”
本來不生氣的甯薇薇，聽到孟晟對孩子的态度，内心就很憤怒：“這幾個小孩是自己有主意的人，要我們怎麼緩和态度？我辛辛苦苦生下他們，結果個個都不聽話，跟我對着幹。我這個當媽的還得向他們低頭，哪裡有這樣的道理。”
孟晟手指輕輕地敲打在桌面：“你是生了他們不假，可在照顧和教育上，你從來都沒有上心過。”
“我沒有上心，你不也沒有上心？這個時候來假好心什麼？”甯薇薇也顧不得甯家的事，忍不住和孟晟怼了起來，心裡委屈得不行。
孩子不聽話，現在老公也覺得是她的錯。
“我确實沒有上心過。”孟晟坦誠說，“我也不知道為什麼，年輕時候對幾個孩子不喜歡也不讨厭，沒耐心去和他們多接觸。滿腦子都是工作和你，覺得孩子有沒有都沒有關系。”
“可能是年紀大了，想法有了改變。”
“看着圈子裡其他人，一家子其樂融融，家裡小孩親近，突然就感覺錯過了許多。”
“明明小時候我和爸媽之間也很親近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，我總覺得他們會限制我的自由，試圖安排我的一切。而我呢，隻想着用各種辦法掌控自己的人生，不想被人幹涉，逐漸和他們的關系疏離。實際上仔細想想，自從爸媽退了後，除開手裡握着的股份，從來都沒有插手過公司的事情。”
“是我，是我那種不想被人掌控，或者是貪戀權力的欲望，将他們推遠了。是我惡意揣測，想要将一切抓在手裡，不受任何人幹涉，才日夜防備着他們。”
“實際上，他們很少幹涉我的事情。”
“薇薇，咱們都快要老了，也該換個思維思考，幾個孩子不親近我們，難道不是我們的原因嗎？”
“我問過身邊那些人和孩子相處的方式，很少有像我們一樣的。”
“至少在孩子十歲以前，他們每天都會和孩子相處，過問他們的生活學習。而我們呢？從來不過問這些，隻覺得請一大堆人在他們身邊照顧就可以。這樣的教育方式，你想孩子聽你的指揮，說實話，那有些想美了。”
“孩子沒有長歪都得慶幸。”
甯薇薇已經不耐煩了：“要去你去，反正我不想和他們接觸。四個杠精，誰受得了啊。”
孟晟沒有多勸說，不得不說他有些了解甯薇薇，知道怎麼勸說她都不會聽，她自有一套理由，這些年的相處他明白的很，誰說話都說不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