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的目光總是在媽媽身上,在他的心裡媽媽就是最重要的,哪怕他高燒生病住院,也沒有媽媽重要。他們在一起,他站在旁邊永遠是個擺設和點綴。
隻有需要他出場時,那兩人才會擺出對他的愛。那是愛嗎?他有些不明白,後來覺得不是。
為避免麻煩,他會無比配合他們秀恩愛。在他們恩恩愛愛時,他裝作什麼都不懂,坐在那裡玩着自己的東西。
他擁有很多,可都是一些浮于表面的。
他就這樣長大了,還是在大姐陰沉的目光中長大,也明白了大姐為什麼會厭惡他。他的生活不怎麼愉快,大姐的生活比較他更壓抑。所以,他會偷偷幫幫大姐,也沒想過她會領情,更不會去解釋了。
畢竟,他得到的更多,大姐應該不會相信他的解釋吧,還會說他假惺惺。
後來,大姐死了。
他簡直不敢相信,可她真的死了,沒有什麼陰謀,就是抑郁成病而死。
那兩人沒有傷心,他媽媽竟然還說,大姐是自己不放過自己,然後繼續他們的追逐遊戲。而他接手公司後,開始讓自己忙碌起來,仿佛這樣才能填補内心的空缺。
他二十歲時,他們在追逐。
他三十歲時,他們想起了他還沒有結婚,他的媽媽自顧自給他介紹了個女孩,認為他一定會喜歡,沒有問過他喜歡不喜歡,仿佛他就是個可以擺弄的工具人。
他不喜歡,并且反抗。
她生氣了,說他不孝順,用龐大的公司資産來壓制他。他要是不聽話,就永遠不能繼承公司。
其實他不在意這些,兩手一抛,放棄公司的繼承權,離開那個困了他很久的地方。
後來,她逢人就說他不孝順。
他隻笑笑,開始了一生的漂流生活,隻是内心依舊很空。
有一天夜晚,望着布滿璀璨星星的天空,他覺得自己反抗晚了。
在十八歲那年,接手公司時,他就應該反抗。
那樣做了,大姐或許不會死。
他該和大姐解釋,和她說明白自己的生活和她比較就好一點,他們都是受害者,那樣她一定會理解的吧。
他好像明白内心為什麼空缺了。
望着天空上一閃一閃的星星,孟哲閉上眼,又突然睜開眼,看清楚周圍的場景後,他難得笑了出來。
是個夢啊。
太真實了。
差點将他吓死。
“那年我十七歲,剛上大一。猛地聽到爸爸要結婚的消息,确實有些适應不過來。不過爸爸和媽媽離婚後,将我養這麼大,期間從來沒有想過再結婚,也是為了養我,作為女兒的我,盡管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點不爽,也不會去阻止他的幸福。”
“尤其是聽到爸爸在電話裡面各種道歉,說他是公司活動聚會喝了酒誤事,那個姑娘原本是想偷偷打掉,後來去醫院檢查得知,她可能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孩子,打掉就懷不上了。得到這麼一個結果,對方才來找我爸爸,問他可不可以一起撫養這個孩子。”
“我爸爸怎麼說呢,負責,老實,男人的擔當他都有,就是性格太寬厚了些。突然來這麼一個事,他當然不會選擇推卸責任,和隻有二十五歲的馬娜娜結婚了。或許是覺得委屈了對方,我爸爸事事都很依着她。當然,爸爸也沒有忽略我,經常給我電話。”
“我和馬娜娜接觸不多,僅有的接觸能感覺到對方是個斯斯文文的人,性格不尖酸刻薄。既然事實無法改變,我也接受了這個現實。”
“好在我上大學去了,我家在C市,上大學的地方在S市,假期我也想做一些兼職鍛煉,回家也呆不了幾天,我覺得今後的生活應該還是比較和諧。”
“隻是天有不測風雲,假期我去做兼職的路上被一個報社的人割喉而死,永遠都無法回家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