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雁從容應下。
程如玉倒是道：“爹，要不改日讓妹妹女扮男裝去你書院那邊親眼看看，說不定能看到個順眼的呢？先将那邊的看了，那些都是爹知根知底的。要是沒有，再挑選其他的。”
按照一般教書先生的迂腐，肯定不會同意這樣的建議。
程恒卻是點頭，還誇了程如玉一句：“還是玉兒聰明，就這麼辦，你負責給雁兒裝扮，你也跟着一起給雁兒壯膽，到時候讓你大哥帶你們過去。”
“還沒問雁兒呢，雁兒答應了才行，不是你們說了算。”程夫人打斷，慈愛地看着千雁，“雁兒，你認為呢？”
“可以。”
“我想經常女扮男裝出去玩。”千雁又提出一個要求，她知道程家人一定會答應。
她已經肯定了一些事，因此出門做事是難免的。
果然，程家人隻是愣了下，然後答應了，還自動為她找了借口，總是呆在家裡确實悶。
程家幾人甚至開始反省，他們一直将雁兒拘在家裡，好像是不太好，應該多帶她出去玩玩才是。
千雁察覺到了他們的懊惱，心下也十分複雜。
午飯時間，千雁見到了程家另外幾個重要的成員。
程家老太爺，老夫人，也就是她的爺爺奶奶。
查看鋪子回來的大哥程睿，大嫂餘英娘。
管家阿喜，因在程家多年，程家将他當自己人，程家下人少，吃飯都是叫上他一塊兒。
原主都要稱呼管家阿喜為一聲阿喜叔。
最吸引千雁注意力的卻是坐在二姐程如玉身邊的青年，這是程如玉的夫君顧元柏。
千雁隻是不着痕迹打量了眼，就飛快挪開目光，因此沒有人察覺這些。
在程家人滿面笑容中，千雁開始用飯。飯倒是飯，菜也是菜，這裡許多菜都是原主喜歡的，有一部分也很符合二姐夫顧元柏的口味。
畢竟，這個宅子裡面就他們兩個是活人，不将就他們，将就誰呢？
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，程家是這樣的。
她在原主的記憶裡面仔細翻找，還是能找出一些痕迹。活人與死人的生活方式，其實是很大不同的。哪怕死去的人盡量掩蓋自己，完美配合，演繹着活人的生活習慣，總會有不适應，反常的時候。
比如，在原主五歲那年，程家人突然變得不愛出門了。真要出門，要麼十分早，趁着太陽還沒有出來，要麼就是很晚，太陽已經落下山坡那時。
到現在，程家人能随意出門，甚至還能模仿出活人的體溫，一般人想要察覺他們不對勁，十分難。
也不知道程家人是如何變成這樣的。
等吃完飯，千雁聚集了些力量在雙目上，頓時就看到了程家人的真面目，順帶也看了看程家宅子各處。
在看到程家人身上的各種猙獰的刀傷後，千雁明白他們是被人殺死的。
老太爺是背後有兩條長長的刀痕，老夫人是頭上，差點削去半個頭。
程恒和程夫人都是脖子上有一深深的刀痕，明顯是被一刀緻命。
大哥和大嫂的傷口在心口上，不是被劍就是被匕首穿心。
愛美的程如玉，臉上卻有一道很深的傷口。她的真面目，還用長長的頭發擋住了，可刀口太深，擋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