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她不是人，哪怕是鬼将級别，可到底不能全部收斂鬼氣，因此從來不留顧元柏在屋裡睡覺。活人沾多了鬼氣，那是不好的。
顧元柏不在意，可他也怕自己死了不一定能聚魂，能和心上人成婚，哪怕呆在兩個屋子他也是願意。
“元柏，怎麼了？”
顧元柏出來時，程如玉也跟着出來，手裡還拿着一件披風，見他果然衣着單薄：“我就知道你肯定會這麼馬虎。”
她将披風給顧元柏套上，顧元柏卻說：“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出來。”
因為心上人會出來，怕他着涼，肯定會給他親自披披風。
程如玉：“……”
“現在是秋天，要是大冬天，你再這麼做，我就十天不理會你。”
顧元柏連忙保證：“以我的身體秋天這麼一會兒還是扛得住，要是大冬天，肯定不會拿身體開玩笑。”
“如玉，你不要不理我。”
“你聽話就不會。”程如玉想起了要問的事，“怎麼要出去？”
“我聽見了敲門聲，不知道為何，門房和阿喜叔似乎沒有聽見，那敲門聲一直不斷。”顧元柏說完這些，察覺程如玉有些奇怪，問道，“你沒有聽見？”
程如玉臉色嚴肅起來：“我沒有聽見，現在還有嗎？”
“還有，斷斷續續的，傳到我耳内十分清晰。”
程如玉不敢馬虎，說道：“我随你一塊兒出去，怕不是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找上門來。”
這些年程家人也不是不出去，但都是晚上出去，是為了找尋仇人。附近的人都被排除得差不多了，想來也是，距離這麼近，仇人要真在這裡，早就發現他們不對勁了。
這期間，他們遇見過一些孤魂野鬼，還親眼看到過一些魂體消散。甚至知道了，不是所有人死了都能聚魂，哪怕有千年老槐木都不能保證一定聚魂。
要不然，以顧元柏發瘋的程度，說不定早就将他自己給弄死了。
“要這玩意兒敢打你的主意，看我不好好收拾。”程如玉說道。
顧元柏卻滿眼含笑，趁機抓住了她的手。
程如玉怕出現意外，這次還是沒有掙脫，反手握緊了他。
二者來到門前，這裡沒有人，心裡明白這聲音真的隻有顧元柏能聽見。
程如玉心中更是警惕起來，側門開啟，讓他們意外的是，門口站着的卻是一個衣衫褴褛，瘦骨如柴的老者。
老者見到他們就拜了三拜：“深夜打攪二位貴人了，小老兒家鄉遭難，去投奔外地的親戚。不料路途艱難，盤纏和幹糧都已經沒了。還有三日就能走到親戚家，想上前讨些幹糧和水。貴人若是願意，小老兒定不會忘記你們的恩情。”
程如玉上上下下将老者打量，倒瞧不出是個髒東西。
顧元柏和她對望一眼，瞬間感覺到她的想法，于是說道：“相逢即是緣，既然老人家找到了這裡，也是我們的緣分。不過是一些幹糧，我去給你拿一些。”
至于留人住這種話，顧元柏可不會說。他不是個特别有同情心的人，最在意的是程如玉，對程家人算是愛屋及烏，他不想因為任何意外，給程家人帶來危險。
對方要幹糧，不是什麼過分的事，便給他一些幹糧和盤纏，算是給程家人積福。
“你先在這裡等一會兒，我們去取。”程如玉也說道，她和顧元柏想的一樣。
這不是過分的要求，給了便是。
程家人在出事之前，也是心懷善意的人。她看不出這老者有什麼問題，對方說謊話，他們不過是損失一些幹糧和銀錢，要他是真的，她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。要是她不幫忙，這老者因此餓死在路上，單想想心裡都有些不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