松丁貴雙目通紅,大喊一聲:“不——”
怎麼會這樣?
怎麼可能是這樣?
鬼将繼續說:“要不然,他的身體怎麼會和這絲靈魂那麼契合呢。松丁貴,你太自負了。”
“真相已經告訴你,你要是不信,将來去地府看過往吧。”鬼将拿了補魂石,不再多呆,轉而對着千雁和松言淮拱手,“二位,要一同去地府嗎?”
他忍不住多看了眼松言淮,這人他見過許多次,但看不透,地府那邊也沒記載,更不知道名字。他抓了抓腦袋,明明記得千雁告訴過他的名字,可是每次都是轉頭就忘記了。
真奇怪。
千雁問松言淮:“走嗎?”
松言淮點了點頭,剛剛那個真相确實令人震驚,可是也與他無關了。
幾人沒走兩步,身後傳來松丁貴發瘋似的崩潰的大喊,那聲音悲涼又凄慘,一聲又一聲哭喊,卻無人再理會。
到此,千雁也明白了地府為什麼沒耗費代價去鏟除松丁貴。
因為那邊整理出來的真相,足以讓松丁貴痛苦萬分,比殺了他還要難受。
鬼将拿出一面鏡子,當着千雁二人的面看了起來,裡面正是松丁貴對着松言淮肉身悲傷痛哭的模樣。
松言淮也聽見了松丁貴大聲道歉的聲音,還在叫他的名字。
“自從知道周铮的身份,我就死心了。我自知是什麼性子,表面溫和有禮,實際上是被家裡人寵愛慣了,霸道又驕縱。别說做周铮的妾室,就是做他正室我都不怎麼願意,那地方實在不自在,從未向往過。”
“我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,夫君最好是個聽話懂事,事事依着我的。”
“周铮沒想起一切時,倒是符合這些。自重逢後,他這個人就大變樣了。畢竟相處那麼多年,感情不是說變就變,知道他的身份,又親眼看着他成婚,心中确實很難過。但我想的明白,自知回不到過去,那就往前看。”
“他周铮是天潢貴胄,将來說不定就一步登到那個位子,他當他的皇子。而我,依舊當我小小的商女,哪天徹底放下了這件事,相看個老實聽話的夫君成婚,一輩子也能過得安安心心。可惜……周铮不放過我。”
“别看我平日裡算是個講理的人,一旦要去做違背我意願的事情,十頭牛都難拉回來。面對他,我用了無數辦法抗拒。可是沒擺脫這一切,自己弄得遍體鱗傷,還連累到了身邊人。他傷我身邊的人,我是不能忍的,從那開始,我就有了打算,遲早要在周铮身上啃下來一塊肉,讓他後悔莫及。”
石凳上的明媚女子失望一笑:“奈何我隻會些三腳貓功夫,腦子算聰明,身處那地方,根本無從發揮。整日被人看着,一舉一動都在周铮的眼皮子底下,從未找到機會。”
“次次被他抓到,他倒是不取我性命,每次辦完事後還一副受傷的模樣抱着我,說一些可笑的情話,什麼當年迫不得已,什麼就算我如此,他也不忍心要我的性命。偶爾他實在生氣,會面容猙獰說永遠都不會放過我。”
“确實,我一輩子都沒能擺脫周铮。”
“中間我其實想過一法子,假意從了周铮,生個孩子養大,利用這孩子扳倒他。”
明媚女子有些遺憾搖頭:“這厮十分狡猾,或許早看穿我心裡打算,偷偷給我下了絕育藥。”
“有些遺憾,又覺得輕松,不生育和周铮有牽扯的血脈,倒是沒那麼多羁絆。”
“即便被折磨如此,我從未想過死,始終認為活着一天就能有希望,就算熬也能将周铮給熬死。”
“生怕他死得太慢,我又想了另外的法子,決定多做一些事情氣氣他。”
“我的親人都死得差不多了,沒什麼能威脅到我的,他沒打算殺我,就算将其惹怒,充其量不過是吃一些皮肉苦。因此,我便使勁兒氣他,聽說氣結于心頭,容易得病。”
千雁:“……”
“他命确實不算長,按照當時的情況,我熬死他沒問題。”
“然而,他死也不放過我,死前留了一道聖旨,要我殉葬。”說到這裡,明媚女子一巴掌拍在石桌上,咬牙切齒将周铮咒罵了一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