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小香今天在這裡呆得比較久，差不多要到晚飯的時間才回去的。
“雁子，謝謝你，我能寫自己的名字了，雖不如你寫得好看，卻也是會了。”吳小香高興和千雁道别，拿着竹條飛快跑了回去，一邊跑一邊說，“我明天再來，我還要學其他的。往後我每月給你雞蛋吧，就當是束脩了，我可不占便宜，讀書認字是多稀罕的事兒啊。”
就沖着吳小香這個态度，千雁都打算多教她一些。
裴觀還在練習，裴星淮那裡已經将那冊薄薄的書抄寫到地上，這回用的是他自己的字迹，字形依舊很不錯。
“平常沒少練習吧。”
裴星淮點了點頭，同時想起了些往事：“有空就在地上比劃，李叔以前送了我一本書，從前就是照着那本書寫的。後來那本書李家人翻找到了，他們将書賣掉了。”
“這位李叔就是你說的那位在雲記做過賬房先生的人？”千雁問，之前裴星淮提及過他認字和算數都是那位賬房先生教的。
“嗯，李叔覺得我學東西快，原本去京城還想帶着我一起，但李家人怎麼都不同意。”裴星淮有些遺憾又有些慶幸，要是去了肯定就遇不見阿雁了。
千雁若有所思，李家人不讓裴星淮去京城，究竟是不想将人放那麼遠，還是有其他的原因？
她認為是後者的可能性很大。
“阿淮，你在讀書上有天賦。”
裴星淮愣了下，不知道千雁想說什麼，等着她下文。
“如果我讓你讀書考科舉，你可願意？”
裴星淮呆了呆，這是他從未想過的事情。
在李家的時候，别說讀書考科舉了，他每天能少一點活吃得稍微好點都覺得很幸運了。
裴星淮沉默了一會兒，說：“讀書很費銀子的。”人人都知道讀書好，誰不願意讀書呢？
“就算家裡要培養個讀書人，也應該是小觀才對。”
裴觀已經放棄今天的練習了，走過來正好聽見裴星淮小聲在對千雁說這個，心裡贊同不已。看在裴星淮這麼識趣的份兒上，那他就姑且認下這個小姑父了。
隻等小姑父經商賺銀子，他就能安心讀書，那個時候想要買什麼都很容易了，他要最好的紙和墨。小姑父這麼識趣，将來他做官了對方肯定是少不了好處，當然前提是對方能多拿些銀兩給他打點才成。
裴觀這裡已經在做美夢了，千雁接下來的話使得他如雷劈。
“小觀肯定是要讀書，但你也一起讀。小觀目前還看不到有沒有天賦，而你的天賦我已經看到，絕對不能浪費了。要你有這個心的話，就聽我的讀書。當然你也不能隻讀書，家裡該做的事情也得做，每天将時間分配一下就好。”
“能不能考，等你先考一考就知道了。要是真不成，那就不繼續走這條路。”
裴星淮想了想，問道：“阿雁希望我能讀書嗎？”
“自然，你要是能考上做官了，那我不得是官夫人了？”以裴星淮的能力肯定是沒問題，主要是看他願意不願意，她看他是願意的，隻是心裡有點負擔。
“阿雁都這樣說了，那我就是試試。其實如果有機會我自然是願意，就是怕拖累你們。”裴星淮如實說。
畢竟讀書真的很費銀子。
“不管你能不能考中，多學點總是沒錯，能考中就是對我們的回報，考不中也不虧，可以及時回頭再做其他的事情。你不是會算賬嗎？到時候做個算賬先生也成。趁着有機會試試。”
裴星淮心裡已經決定了：“好。”
“不管結果怎麼樣，我都不會辜負阿雁的。”
此刻他内心竟然生出，若是他真有那份天賦就不要浪費，定要盡全力去讀書。要是他真的考中了，阿雁就能做官夫人，整個裴家都能好起來。
站在一邊裴觀是真的有點傻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