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楚楚的靈根算不得好，下品火靈根。
其實低等靈根對千雁來說不是難事，眼下才将人引到這一條路，她不打算多做什麼。要将來白楚楚能堅持下去，器靈小姑娘回來之前，她未必不能幫對方解決下靈根的事情。
前提是對方一切令她滿意，且能給靈泉空間足夠的反饋。
修仙這一條路，不是誰都能一直走下去，眼下這些人看起來都還不錯，但她也不能保證他們是不是真的能走到最後，明天的事情很難預料。
白楚楚這裡沒事了，千雁将目光放在了蘭香院的柳虞身上。
柳虞的靈根不錯，中品三靈根，這也是她略猶豫的地方。其實柳虞如何，隻要人品不是特别差，遵守她所定下的規矩，未嘗不能給對方一個機會。
畢竟她所需要的是這些修煉者對靈泉空間的反哺，其他的差不多就行了，不在意他們能不能走到最後。
最近柳虞身上發生了些比較俗套的事情，就是話本裡面常見的，她對一書生動心了。那書生對她也十分喜歡，打算為她贖身，目前已經回家去了，說是拿了銀子再來。
這書生并非什麼窮書生，有些家底，平時出手比較闊綽。家不在京城，此一去，快的話來回需要三個月。
觀察了柳虞一陣子，千雁還是決定引對方到這一條路上。
不管柳虞和那書生成不成，不影響對方修煉了後給靈泉空間反哺。
要将來真的不成，她将契約解除了就是，不影響什麼。柳虞和秦子瑜還是不一樣的，和對方契約了，靈泉空間多多少少是能得到反哺。
至于對方能走到哪一步，就要看柳虞自己了。
“姑娘，你真的相信趙公子會過來嗎？”柳虞身邊的丫鬟良姜說問，“最近媽媽都有些不高興了，趙公子若是來不了，姑娘的處境怕是很難。”
柳虞道：“媽媽已經答應我了，我在此等三個月。要三個月他還不來，說明我們沒有緣分，任憑媽媽安排。”
“哎，我知曉姑娘是盼着有個良人，在這樓裡面的姑娘都盼着呢。但姑娘容貌無雙，又有才藝，和其餘的姑娘到底是有些不同，日子好過許多。”話到這裡，良姜又道，“最近百花樓那位白姑娘風頭正盛，媽媽就是為這件事惱怒，趙公子即便來了，估計也會被為難。”
“正是有了那位白姑娘，我反而沒那麼重要了。媽媽心裡清楚，以我現在的名頭是比不過對方的。”柳虞說，“即便被為難，給的好處夠多，媽媽也會趁此将我放了。那位白姑娘的名頭一時半會兒消減不下去，這些時日你應該發現了，很少有人來問我了。”
良姜思索了下，回答：“确實如姑娘所說。”
“我想從這裡出去，”柳虞說，“其實我也不知道與趙公子将來會怎麼樣，我也不是沒讀過那些話本，可是良姜你明白嗎？沒有哪個女子願意留在這種地方。”
“我不是自願來的，是被家裡人賣到這裡的。這裡确實能活下去，眼下還算風光，可遲早有一日活着會比死了都難。”
“隻要趙公子幫我贖身，将來即便變心了，隻願意納我為妾室，他會娶一個身份好的妻子，我也不在意。我隻求有一間小屋子，便可安安分分生活下去。”柳虞低聲道，“我自己準備了銀子，将來日子應該是能過。若趙公子願意讓我有個一男半女，那是再好不過了，老了到底有個盼頭。”
良姜有些心疼地說：“可這些都是好的，多的是那些姑娘後面被所謂的良人賣掉。要是那樣的結局，姑娘該如何呀，豈不是更生不如死了？”
現在好歹能風光一些，至少能風光個十年吧。
樓裡的姑娘其實不長命的，别看柳姑娘現在風光，要是不被人贖身，遲早也會淪落到賣身的境地，從那個時候身子就會越來越不好，她是看得多了這樣的事情。好在她是個容貌平平，身形又不秀美的女子，所以隻能做個丫鬟，正是不被人瞧得上，做些端茶送水的活兒，反而要安心許多。
“那或許就是命吧。”柳虞笑了笑，隻是笑容有些凄涼，“這些年想我為我贖身的不少，其中趙公子的為人最是不錯，我想試試。若真的落得不好的下場，我也認了，總不能真的等着十年後到來吧。”
“良姜，我是甯願死，都不願意沾染上那些病的。你也知道，染上了也是個死，媽媽自會叫人去處理的，如此我何必又要為苟活去沾呢？”
“我知曉的，姑娘。”
柳虞握住良姜的手：“趙公子若真來了，此行我就不帶你走了，你留在這裡日子還好過一些。若是我将來日子好過了，不會忘記你，你可得好好的。”
“姑娘你就放心吧，隻要我不犯錯，媽媽不會為難我們這些做奴仆的。”
這一幕，千雁自然是看到了。
她之所以還願意選擇柳虞，正是知道對方的心思。其實那些話本裡的風塵女子遇見個人後就要從良，未必不是這樣的想法，也并非都是被所謂的情情愛愛困住，她們隻有這麼個脫身之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