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還是不說話。
他頓了頓,微啞的嗓音裡帶上了一點哭腔:「盞盞,你不會原諒我了,是嗎?」
我終于用力抽回手,擡起頭看着他:「有意思嗎?」
「演上瘾了是嗎?」
「被哥哥賣進南風館的面首,陸雲州一推就倒的小可憐,你不是叫林昀嗎?大周那位瘋子殿下,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七皇子,屈尊在我府中做個男寵,還真是委屈你了。」
他低聲下氣地說:「不委屈,甘之如饴。」
我懶得再理他,攏着袖子往後靠。
結果馬車一個颠簸,我沒留神,後腦重重地磕在了車壁上,疼得我倒抽了一口涼氣。
下一瞬,盛昀伸手把我攬進懷裡,在我掙脫之前便伸手,用恰到好處的力道幫我揉着被撞的地方。
那股疼明明已經緩解了,卻更劇烈地從心頭冒出。
我咬着嘴唇,試圖從他懷裡掙脫開來,卻被盛昀死死按住。
他幾乎是用懇求的語氣說:「盞盞,别動,讓我抱一下。」
「也是,怪我自己蠢,從第一次見面時就該有所察覺了。」
論力氣,我實在敵不過他,隻好暫時放棄掙紮,
「窮人家向來是粗布麻衣,以結實耐用為先,怎麼會有一扯就破的衣裳呢?」
所以被他含糊其辭的、手上的薄繭,是練劍所緻。
而被我喚過無數次的名字,甚至從一開始就是假的。
大概從一開始,他接近我就是别有所圖。
盛昀還沒開口,馬車已經停了下來。
身為皇子,而且是皇帝都要仰仗的那一種,他的府邸大得驚人,亦是富麗堂皇到極點。
大周比齊國繁盛太多,都城也坐落在江南溫潤之處,如今已是春日,滿園的花開得正好。
盛昀帶着我穿過長長的曲折回廊,終于來到房中。
他說:「盞盞,我們談談。」
那雙眼睛一如既往很專注地注視着我,看上去仿佛深情款款。
從前我總是被看得臉紅,口幹舌燥,然後被他順理成章地帶上雲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