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吓了一跳:「這是在幹什麼?」
盛昀垂眼,順從道:「我來侍奉公主更衣。」
那雙握劍搭弓的手伸出來,力道輕柔地替我脫去鞋襪,解了外衫,又貼着小腿線條一路往上。
在他握着我的腳踝俯下身來時,我終于意識到不對勁:「盛昀!」
尾音帶着幾分輕顫。
他一臉無辜地擡起頭來,舔了舔唇角:「我隻想讓公主睡得更舒服。」
12
我與盛昀的婚期,定在立夏那一日。
他對我穿來的那身敷衍的喜服并不滿意,趁着最近在府中養傷,幹脆幫我繡了件新的。
我真心實意地問:「琴棋書畫也就算了,你到底為什麼連繡花都會?」
他笑了笑:「從前跟着我母親四處征戰,有時她衣裳破了,總需要人補。」
這已經是盛昀第二次在我面前提到他母親,卻始終不見其人。
「她如今……在後宮之中嗎?」
他聲音頓了頓:「黃泉之下。」
我猛然擡頭。
盛昀卻垂下眼去,低聲道:
「沒關系……他們總要去陪她的,贖罪也好,什麼都好,我會盡快送他們下去。」
這一刻,他的神情一如我們初次見面時,碎裂琉璃般脆弱。
我沒有再往下問。
到了成親那一日,我一早便被小桃叫起來,換了喜服,又戴上全套的頭面首飾。
按照規矩,盛昀是該去驿館接親,再帶我去宮中見禮的。
隻是這段時間我一直住在他府上,第一步便心照不宣地省略了。
盛昀進門,走過來牽我的手:「走吧。」
還未出門,便有下人來禀,說齊國派了使臣前來賀我新婚,今日才堪堪趕到。
我沒想到,那人竟然是陸雲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