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沉靜的眸中,微微掀動波瀾。
隻一秒,又恢複如初。
金光毫不猶豫地散出,在海域上方劃出一個巨大的結界。
結界将他和赑屃包裹其中,隻是他剛要将一身金光化入海中,卻冷不丁的,赑屃的玉件突然散出金光。
下一秒,隻見巨大的赑屃本體緩緩現身于結界之中。
不再是玉件的姿态,而是它本來的模樣,所不同的,是龜背上不見了原本背負的三山五嶽,一雙深瞳,渾濁,卻透着溫和與慈愛,
“大人,多謝大人送我一程。”
它本體力量微弱,無法自行移動。
所以,隻能憑着玉身行走。
褚北鶴看着它,眉心微蹙,“你本體尚未複元,不該強行聚魂。”
“我知道,所以我卸下了三山五嶽。”
赑屃說,
“我背負它們上萬年,若非有您,我早就背不動咯……
大人雖有淨除污濁的責任,但世間山川湖海,并非是大人一個人的責任,您也不該将所有的力量傾注在此處。”
它說着,看向遠方那片不斷逼近的散發着死亡氣息的海域,渾濁的眼底,沉冷而決然,
“您乃龍脈,不可為污濁侵損自身。
今日我将三山五嶽交托與您代為鎮守。作為替代,這次請讓我為您鎮海。”
褚北鶴靜靜看着面前的赑屃。
清楚它有它的決意。
但這并不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的所在。
赑屃可以鎮海,自然也可以鎮壓污濁,但也僅僅隻是鎮壓。
類似封印,将所有污濁鎮壓在封印之中。
污濁不除,它便隻能永生永世鎮于海底。
因為赑屃自身沒有能夠淨除污濁的力量,甚至,污濁可能反過來侵蝕它的本體。
這也是赑屃之前本體受損的原因。
如今它也不過是堪堪複原,褚北鶴自然不可能再次将這次的事情交托給它。
這件事,隻能由他來做。
因為隻有他,能通過鎮壓一點點淨除污濁。
更何況,鬼霧既然将他當做目标,他若不出手,他們又怎麼會輕易現身。
“不用再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