濃濃的煙圈是灰白色的，在空中飛舞，變成了灰燼，最後化為了烏有。
人的這一生圖什麼呢？為了什麼呢？
最後都不過是一團灰燼了。
姜彤仰着頭，直到忽然刮起的西南風，往姜彤這邊刮着，濃煙嗆得姜彤治咳嗽。
厲璟辰立刻扯過她的胳膊，把她拉到他身後去，“你往後靠，别燒着你，我奠奠就行。”
姜彤低頭，看着他一隻手還拉着她的胳膊。
她将胳膊掙脫了出來，胳膊上還殘留着他的溫度。
烤鴨最後隻剩下幾根骨架了，厲璟辰拿過礦泉水，奠了一下墓前，最後的火苗也順勢熄滅了。
厲璟辰凝視着墓碑，一字一句的說：
“爺爺，奶奶，對不起，去年沒看你們，去年在四處跑業務，談生意，一分鐘一秒鐘我都歇不得。現在工作穩定了，賺着大錢了，我會照顧好彤彤，至少錢這方面，是絕對不會少她一分花的，你們就放心。”
姜彤愣在了原地。
不可控制的眼睛通紅。
她狠狠地捏着掌心，不讓自己在這個時候感動。
往事曆曆在目……
結婚第一年，厲璟辰摟着她的肩膀，對她爺爺奶奶說：“我會賺很多錢，給彤彤最好的生活。”
結婚第二年，厲璟辰還是那句話：“今年賺了點錢，還是不夠，我會多賺錢，你們放心。”
現在……
他賺了很多錢了，可是他們離婚了，爺爺奶奶也不在了。
一場祭祀結束。
死去的人再也回不來了，就剩下墓碑上兩張笑意盈盈的照片。
厲璟辰看了眼姜彤，“你不給你爸打個電話？他不來？”
姜彤眼神變得諷刺，“這麼大的日子，還用得着我提醒他？在他心裡，除了錢錢錢的沒有别的了，壓根就沒有我爺爺奶奶。”
厲璟辰眼神一沉，附和道，“不管他了，我們走。”
“爺爺奶奶，我們走了。”
“爺爺奶奶，不用惦記着我哈，我很好。”
姜彤對着墓碑鞠了一躬。
白菊的花瓣被吹得七零八落的。
姜彤上了車，才感覺到一點溫暖，她的手有點冰冷，厲璟辰已經打開了暖風。
從淇城回到南帝，高速要一個小時。
一路上也沒什麼話，姜彤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，她眼底有一圈小小的烏青。
閉着眼睛的她，沒看到，男人看到她的勞累後，眼神閃過的一抹心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