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困，”厲璟辰坐了下來，直到姜彤忽然翻了個身背對着他，這一刻他知道，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眼底的淚水。
他沒有強求她，隻是凝視着她的後背，輕聲開口，“你好好睡吧，我記得你喜歡聽一首歌，我唱給你聽……”
“有一天，我發現自憐資格都已沒有，隻剩下不知疲倦的肩膀，擔負着簡單的滿足，有一天，開始從平淡日子感受快樂，看到了明明白白的遠方，我要的幸福……”
男人低沉磁性的歌聲，聲音緩慢又悠長，像是大提琴的鳴腔，低沉的回蕩在房間。
姜彤閉上眼睛，淚水簌簌而下。
……
鄭燕那邊——
她幾乎是一夜未眠。
就這麼心驚膽戰又惶恐不安的，度過了一個晚上。
直到厲璟辰過來，她如同看到了地獄深處的撒旦，厲璟辰對她已經再沒有好臉色可言，甚至拿過來一份文件甩到她的面前。
“這是我從老宋事務所拿過來的，你要起訴姜彤的文件。”
“你再敢起訴她試試。”
厲璟辰說完，便當着鄭燕的面，把起訴書，撕成兩瓣，再一條一條撕得粉碎。
碎紙屑洋洋灑灑落了一地，也落在了鄭燕的肩膀……
這就像是她碎掉的心，眼淚在鄭燕的臉上，劃出了一道道淚痕。
她咬着嘴唇，委屈到了極點，“我想孩子跟你姓啊，我想陽陽跟着你過好日子啊，我有什麼錯？”
“那為什麼非要趁我不在的時候，做這種事？是不是覺得我不在，你就可以肆無忌憚欺負她？”
“我沒有欺負過姜彤！”
“你到底要嘴硬到什麼時候？”厲璟辰一字一句反問她。
“我給你錢花，是給你養老的，不是讓你拿着我的錢去羞辱她，貶低她的！說她有精神病，不配撫養孩子，這不是欺負她嗎？那在你眼裡，什麼是欺負？是不是和我爸那樣，你毒死一個人，才能算是欺負？”
鄭燕的心猛地劇痛了一下，這是她的傷疤，也是她的悔恨，厲璟辰明明知道，此刻他還毫不留情揭開了這道傷疤，讓那道對厲遠峥的愧疚傷口，血淋淋的展開。
鄭燕崩潰了，“媽就是看不慣她，一直糾纏你啊！哪有人離了婚還經常見面的，我就主動找了她兩次，其餘時候，我沒找她，我也沒欺負她！我根本就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！”
“那沒離婚的時候呢？”厲璟辰字字珠玑，“你也沒有欺負她過？”
“我沒有！”
都到這種時候了，鄭燕還在嘴硬。
厲璟辰啪的一聲，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。
“我問過綠城那邊的保安，他說，我和姜彤沒離婚的時候，就經常看到你出入，氣勢洶洶的去，氣勢洶洶的回。你現在還敢說沒有？！”
鄭燕一愣。
淚水僵硬地挂在她的臉上，她的手指開始顫抖了起來。
“那是因為，因為媽去找你，想去看看你，給你做了飯，你不在家，我就走了……”
“真是好巧，”厲璟辰覺得難以置信，“每次你找我，我都好巧不在家，或者出差，或者在上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