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遠前前後後賒下的建材和木頭,加在一起,小2萬了。
這孩子帶着一萬多塊錢出去一趟,回頭就能掙幾千塊?
楊支書顯然沒敢往大了想。
知道建材和木頭款項的楊猛,同樣沒敢想,而且下意識地拒絕相信道:“吹呢吧,他能把那些國庫券換成現錢就不錯了,還指着能掙錢?”
當晚,幾口人不歡而散。
楊落雁把吳遠的意思帶到,也不管他們信不信,就起身回去了。
回去的路上,楊落雁絲毫不受影響。
她隻是有些擔心丈夫。
出門在外,能不能吃好,能不能睡好。
自己和肚子裡的孩子,可都指望着他呢。
楊支書什麼都沒說。
他準備等吳遠打來電話,再問問。
這一等就是兩天。
直到下午一通電話打過來,操着熟悉的北崗口音。
“喂,是梨園村村支部嗎?”
“吳遠?我是你爹。”
“爹呀,落雁還好吧,家裡都還好吧?”
“家裡都挺好的,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?”
“爹,你也對我不放心?”
“少拐彎抹角的,你跟我說實話。”
“爹,我可能要過一陣子。最慢倆個月,最快一個月。”
“你是真樂不思蜀了?抛下落雁大着個肚子不管,一去就是兩個月?”
“爹,我是想給落雁和孩子蓋小洋樓。現在國庫券行情非同一般,機不可失。再說我那工場剛走上正規,還有發展壯大的空間,我也不可能輕易放棄。更何況,我要是真想抛棄落雁,又何必讓她跟你講這事。”
這話,楊支書總算信了。
有志向的男人可能随便放棄女人,但不會輕易放棄事業。
挂了電話,吳遠長出一口氣。
得虧當初出門的時候,先斬後奏,沒去跟楊支書商量。
他老人家為了閨女着想,根本說不通。
搖搖頭,就見馬明軍追上來問:“師父,咱們接下來去哪?”
吳遠掏出根煙來,在鼻尖嗅了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