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會計饒有興緻道:“不得不說,年輕人的路子就是野。”
“李叔,别笑我了。”
楊支書卻把報紙派過來,憂心忡忡地道:“你看看吧。”
吳遠接過來幾份報紙一看。
元月份的報紙上,大都是針對這些年的各種倒爺行為進行批判,尚在理性範圍之内。
而到了三月初的報紙上,矛頭已經轉移并擴大化到正常經營的個體工商和私企頭上了。
輿論滔滔,令人背生涼氣。
老許頭喟然道:“越是看這些報紙,越是覺着小吳當初的決定有多英明!”
李會計也贊同道:“有時候,就是一個小小的決定,導緻結果的巨大差異。”
最後都被楊支書嗆了:“行了,你倆就别給他戴高帽子了。他現在就跟那走鋼絲的沒什麼區别,一不小心,就是……”
老許頭勸道:“照我說,老楊你别瞎操心。看小吳的樣子,并不是全無準備。”
吳遠卻幫腔老丈人道:“有爹給我撐腰,我肯定更有把握。不過下回爹你再遇見他們,可别大發脾氣,這樣對身體不好。”
“我甯願舍了這小破廠,也不願你氣出個好歹來的。”
老許頭贊歎道:“瞧瞧,還是閨女婿貼心。”
楊支書依舊眉頭不展,夾起煙來猛吸一口道:“我現在就怕工商、電力的來找麻煩。”
果然老支書這麼多年不是白幹的,深谙體制内對付普通商人的那些小妙招。
“沒事,爹,就算是真到那一步,咱放開讓他查就是了。”
“反正咱沒做虧心事,不怕鬼叫門。”
楊支書卻問:“看你和那陳主任能說的上話,不然叫出來一起吃頓飯?”
吳遠沉吟道:“行,我問問。”
事實上,吳遠覺着希望不大。
至少在沒找到合适的中間人牽線搭橋情況吓,陳應乾未必會冒這個風險。
畢竟他剛上位,正是愛惜羽毛的時候。
然而三天後,吳遠還沒跟陳應乾搭上線,卻從三姐夫熊剛那兒得知一意外消息。
“範為民進去了!”
“因為查稅?嚴重不?”
“範家飯店已經查封了,說是塞了錢也沒好使。”
吳遠暗歎。
饒是他早有準備,也覺得這次的力度有點過了。
“現在縣裡的飯店,十家有九家關門了,還有一家在忙着注銷。現在就算能請到陳應乾,怕是連個吃飯的地兒都難找。”
吳遠果斷道:“那就不找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