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過師父,這次我去上海,打算再趟一條路子出來。如果成了的話,您這邊得全力支援我木工人手,而且還得在保證家具廠生産不耽誤的前提下。”
喬四爺眼裡精光一現,随即眯起來道:“你放心,這點,師父決不拖你後腿。但你也别讓自己壓力太大。”
吳遠自信一笑:“放心吧,師父,我有數。”
是夜,臨别在即。
楊落雁發揮了結婚以來最大的主動性,表達着離别的愁緒。
最終自己先敗下陣來,卻在吳遠的懷裡幽怨說:“咱家都掙了那麼多錢,還需要你那麼辛苦地出去闖蕩麼?”
吳遠失笑道:“那點錢也算多?如果這次出門闖蕩好比是蓋一棟樓,那筆錢充其量隻夠打個地基的。”
楊落雁瞠目結舌,默默抱緊了身邊的男人。
隔天醒來,天才蒙蒙亮。
院子大門一開,馬明朝正靠在門柱上,腳頭放了個手提包。
“來了,也不叫門?”
“我就是剛到。”
吳遠回頭去洗漱,路過大黃仨狗旁邊,一臉怒目相向,吓得仨狗連尾巴都夾起來了:但凡你們仨有一個叫幾聲,咱也不至于把人晾在門口幹等。
大黃連叫三聲:旺(怪我)!旺(怪我)!旺(怪我)!
趁着吳遠洗漱的功夫,楊落雁打開煤氣竈,很快就煮熟了一鍋餃子。
出門餃子回家面。
這簡單的習俗,楊落雁一直勤勤懇懇地遵守着,以至于頭天晚上她就包好了餃子,放進冰箱。
吃完餃子,楊落雁已經把行李包收拾好了。
裡頭底層鋪了幾套衣服,中間擱着電真空的股票,再上頭還是一層衣服,外加一袋子茶葉蛋和散碎毛票。
倆人開上桑塔納,直奔彭城火車站。
到了火車站,把車交給陸援朝,讓他開回廠裡,倆人直接買票上車。
和年初一票難求的盛況不同,如今的火車上,空位頗多。
吳遠琢磨着,這也有可能是二人選擇空調軟卧的緣故。
進了包間,放好包袱,往卧鋪上一趟,吳遠頭枕着手臂道:“明朝,你發現援朝有什麼不對沒?”
馬明朝伸頭往上張望,若有所思之後,搖搖頭:“沒有,老闆你指點指點我。”
“他是不是好酒?”
“當兵那會兒,誰都喝不過他。”
“難怪了,這次見他,比上次臉色紅到發黑了。酒不是什麼好東西,爛酒鬼比爛賭鬼好不到哪兒去。你有機會提點提點他。”
“知道了,老闆,他這人聽得進去話,一定會改的。”
天黑之前,空調特快抵達上海火車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