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他也幹脆點到為止,沾沾嘴就得,坐看幾位老闆表演。
直到宋老闆拿起酒瓶要對嘴吹,吳遠這才趕緊攔住。
“宋老闆,不至于吧,不至于!”
“吳老闆,之前跟你合作,我老宋也算是誠意滿滿。今天再加點誠意,這半斤白的。您坐着,我站着;您看着,我幹了!你看得滿意了,就再給個機會……”
“宋老闆,實不相瞞,我在老家有個木材加工廠。闆材這塊,我沒給别人,給加工廠了。”
于老闆幾人一聽,頓時紛紛舉杯敬吳遠:“吳老闆牛比啊,不僅裝修公司做的紅紅火火,還有自己的木材加工廠,将來再搞個家具廠,一條龍啊!”
唯有宋老闆倉皇跌坐在位,知道今晚他就算是喝死,也沒機會了。
就在這時,吳遠随口提起道:“家具廠,我确實有意想搞。但現在家具生意難做,上海人的品味難以捉摸。”
這話說得似是而非,有假話,也有真話。
本來這種場合,就沒必要實打實地,有啥說啥。
能聊的下去就成。
不料宋老闆一聽這話,突然‘垂死病中驚坐起’地來了勁,直接死馬當作活馬醫地道:“吳老闆,你如果真有意搞家具廠的話,我知道個廠子,你盤下來,直接就能開工。”
“不過我有個條件,将來家具廠的闆材,你得用我的,價格我可以給到你如今騰達公司的進貨價。”
吳遠面色不改地道:“宋老闆,你先說說是哪個家具廠,具體什麼情況。”
“松江家具廠。”
吳遠心裡一動,和馬明朝交換個眼神,面上依舊不動聲色。
然而其他幾個老闆,卻紛紛搖頭。
程老闆甚至直接出言反駁道:“宋老闆,這你就不地道了吧?爛泥渡的一個小破廠,欠了那麼多外債,你拿來給吳老闆獻寶,這不等于害吳老闆麼?”
宋老闆據理力争道:“松江家具廠,雖然地處爛泥渡,但裡頭設備都是齊全的,占地也大。欠那麼多外債,又不是因為老闆經營不善。因為啥,在座的都清楚。”
“事實上,松江家具廠的家具,在大市場一直有銷量,隻不過賣不上好價罷了。”
吳遠看了看衆位老闆,又看了看滿臉期待的宋老闆,一幅心軟地樣子道:“宋老闆,别說我不給機會。談下松江家具廠,闆材原料全給你不可能,但我可以給你一半。”
一半少了點。
但也比沒有強啊。
宋老闆咬了咬牙,端起酒盅敬酒道:“吳老闆,幹了這杯,咱們一言為定。”
二人一起喝完盅裡酒,就聽宋老闆歎氣道:“實不相瞞,松江家具廠是我一位朋友搞得,姓譚,之前也都用我的闆材。可惜啊,三角債玩脫了。現在正躲在外地,不敢回來。”
吳遠恍然,看了眼馬明朝,對方卻微不可察地點點頭。
在上海這片地界上,馬明朝确實沒查到譚老闆的蹤迹。
連鄭家都不清楚。
這親戚,看來也不怎麼近。
最起碼不如宋老闆這樣的朋友關系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