開了門一看,老舅正帶着姨妹石琳,給二姨家裡打電話。
石琳乖乖巧巧的,情緒挺穩定。
這也不像是躲在被窩裡哭一整宿的樣啊。
難道她經曆了老舅的毒打,眼淚已經哭幹了?
蔺苗苗收拾完行李,這邊電話也打完了。
拉着石琳坐下來,“姨妹,你願不願意跟我學做衣服?”
石琳看了眼吳遠,吳遠卻叫她道:“遵循你自己的想法,别看我。”
石琳連連點頭,額前蓬起的劉海,跟着一個勁地晃動。
吳遠拍闆道:“那行,等你舅媽回來,說一聲就行了。”
說話間,楊落雁回來了。
一看蔺苗苗收拾好了行李,石琳也要跟過去踩縫紉機,心下一陣過意不去。
抓着石琳的手道:“你看舅媽把你叫過來,也沒顧得上你。你真的想去?”
石琳終于大膽說出口了:“舅媽,我想去。”
楊落雁看了吳遠一眼。
就聽丈夫揮揮手道:“石琳就這性格,我覺着她更适合跟機器打交道,而不是跟人。你那邊要是還缺人,可以再招。”
把蔺苗苗和石琳送回四平路宿舍,吳遠再回到家時,家裡安安靜靜,特别冷清。
媳婦楊落雁靠在沙發上睡着了,手裡頭還攥着當天的報紙。
結果吳遠剛準備動手抱她回房間,她人就醒了。
等到兩口子都洗漱完畢,躺在床上之後,楊落雁卻睡不着了。
輾轉反側。
焦慮。
如此反複烙了半天的大餅之後,把吳遠那點睡意也折騰沒了。
“怎麼了,這是?又不是頭一回開業。”
“可那能一樣麼,這畢竟是在上海,在寸土寸金的南京路……”
聽媳婦絮絮叨叨,沒完沒了,吳遠隻能睜着眼陪着。
畢竟傾訴也是釋放壓力的一種途徑。
“你不知道,現在門店附近的其他店主們,都等着看我的笑話。”
“他們有的人說,我那間店風水不好,不管幹什麼,都幹不長久,遲早賠錢倒閉。”
“有的人說,我賣的女裝太有傷風化,太外國化,注定無人問津。”
“……”
吳遠打斷道:“你管他們說這麼多風言風語的,幹好自己的事不就行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