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遠點點頭:“五爺你是明白人,确實夠嗆,覺都睡不香了。”
喬五爺喟然道:“你也别有太大壓力,大家夥靠着你,才有了掙這半年錢的機會,心裡都明白着呢。就算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,大不了就回到農村,面朝黃土背朝天。”
五爺老寶貝說完,自己就先呸了幾口。
吳遠不忌諱居安思危這些話。
隻是道:“壓力大了,有時候就會猛抽煙。落雁都煩了,給我買了一大堆的泡泡糖……”
說着一轉頭,才發現茶幾下的泡泡糖已經被翻出來了。
仨徒弟一個對一個地吹,一個比一個能吹。
“除了泡泡糖,還買了些巧克力,全都是洋玩意,發苦不說,還死貴!”
五爺努努嘴,“苗苗她們嘗的那玩意?”
吳遠回頭一看,好家夥。
進口巧克力也藏不住了,你一塊,我一塊的,眼瞅着就被蔺苗苗分見底了。
一瞬間,吳遠就想到了往年暑假那會兒。
外甥、外甥女全都來了之後,家裡什麼好東西都藏不住。
就連南瓜仔,不等曬幹炒好,就能給你磕光了。
那風卷殘雲的勁兒,連家裡的老鼠見了,都要流淚。
回過頭來,又聽喬五爺勸道:“落雁都是為你好,煙這東西,是得少抽。”
顧媛的動作很快。
等到馬明朝開車把楊落雁、楊若霖接回家,兩大桌子菜都已經燒得差不多了。
那麻溜勁兒,當個大廚都綽綽有餘。
客廳,餐廳兩大桌,濟濟一堂的。
楊落雁連淡妝都沒來得及卸,就被拉着坐下來。
一臉歉意地道:“瞧我這瞎忙的勁兒,本來說請大家來吃飯,結果我自己吃現成的了。”
顧媛笑着道:“他表嬸,我不就是你派回來的麼?這兩大桌子菜就相當于你做的了,就怕我做的沒你好。”
除了水煮魚,都是蘇北的口味。
梅豆燒肉,油炸老豆腐,韭菜雞蛋,紅燒小公雞,黃瓜拌粉皮,幹炒千張,爆炒小蝦米。
再加上兩瓶茅台酒。
衆人邊吃邊聊。
都是親戚朋友,相互之間總能找到話聊。
不過聊來聊去,最終還是回到了楊落雁的芙蓉衣巷上來。
畢竟這可是熱門話題,上過報紙的。
蔺苗苗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道:“現在的芙蓉衣巷,已經成為女人的絕對領域。連老舅都要被趕出門去,這事在上海女人圈内都傳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