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哪是嘲笑你喲?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!
還沒進木工車間,吳遠已經事先把一包新華子拆好了。
進門叫了聲‘師父’,接着散了一圈煙,随即師徒倆到門外院子裡說話。
“師父,你咋總不去上海幫我呢?我一直等着你來幫我總攬大局的。”
“年紀大了,不想動。”喬四爺任由吳遠上了火道:“況且你家裡這攤事,難道就扔掉不管了?”
吳遠趁機道:“我也在愁這事呢。照這架勢,恐怕到不了年底,訂單就要再度下滑。”
喬四爺吐了口煙道:“花無百日紅,更何況一個廠子?”
吳遠攤攤手道:“訂單沒了,我少掙點錢倒是無所謂。關鍵是這麼多師傅,怎麼辦?”
這話頓時點到了師父的命門上。
當初師傅們過來時,不少是求到喬四爺門上的。
萬一廠子訂單下滑,沒那麼多活了,到時候讓誰走,不讓誰走?
這事想想就頭大。
喬四爺門頭抽了幾口煙之後,才道:“銷路和訂單這塊,我也不懂。但說到幹活分工,你想怎麼辦,我們就怎麼辦,絕無二話。”
等的就是師父這句話。
事實上,跟席素素談過,吳遠已經有點頭緒了。
跟喬四爺又抽了兩根煙的功夫,馬明朝開車找到村部了。
“正好,送我去縣裡一趟。”吳遠說着,跟喬四爺揮手告别,坐進車裡。
桑塔納離開梨園村,吳遠忽然想起道:“先走鄉裡,去範家一趟。”
不多時,銀色桑塔納停在範家小樓門前。
昔日鮮亮透新的‘範家飯店’招牌已經破敗不堪,在秋風中搖曳,發出沙沙的響聲。
曾經燈火通明的小樓,也變得黯淡無比。
吳遠下了車,站在門口喊了好幾聲:“有人嗎?”
老半天,老範媳婦這才慢慢騰騰地走出來,吓得吳遠當場有些不敢認了。
目光渾濁,頭發灰白。
仿佛半年間,老了十來歲。
老範媳婦走到吳遠近跟前,才認出他道:“原來是吳老闆,快請屋裡坐。”
吳遠五味雜陳地跟着進去了,就見老範媳婦忙前忙後地去倒茶找煙。
找了半天,家裡也隻有半包的大前門了,還是拆封已久的。
“嫂子,别忙活了。”吳遠從兜裡掏出範冰冰帶來的600塊錢道:“這是冰冰托我帶回來的600塊錢,你點點,看少不少?”
老範媳婦千恩萬謝地接過,攥在手心,卻沒有點。
“範老闆還好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