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多鐘頭之後,靠11點了。
娘倆這才回來。
一進屋,劉慧便匆匆上樓去了。楊落雁脫下外套,回了一樓卧室,見丈夫看着倆孩子,倒也其樂融融。
放下心來,頓時頹然一坐:“你都不知道,我跟我媽回去,爹喝得四仰八叉,睡得不省人事。要是我們不回去,明天他非得凍壞了不可。”
吳遠點點頭,這是預料之中的事兒。
“你說這樣下去,我爹跟我媽會不會分開呀?”
“那倒不會。”吳遠堅定地道:“要分開早分開了,才不會這般拉扯地鬧來鬧去。”
轉天就是冬至的正日子,12月22日。
一大早,老天爺也架了點勢,妥妥一個晴天。
太陽高高挂的。
屋頂上的雪開始滋溜溜地化,彙成水往下流。
以往這時候,院子裡勢必會水流成河,到處畫地圖。
現在小樓做了屋頂下水處理,隻聽到嘩啦啦的水聲,不見絲毫的水迹。
為了過節,楊落雁也特地留在家,沒去縣裡。
一家子其樂融融地,準備包餃子,做冬瓜燒排骨,羊肉燒當歸來過節。
結果臨近中午的時候,大姐吳淑華來了。
吳遠當時正站在車庫頂上掃雪水,遠遠地瞧着個人,深一腳淺一腳地來了。
那石子路上,冰雪初融。
走道邊,全是爛泥。走中間,滑不溜秋。
她也不嫌難。
至于幹什麼來了?吳遠動動腳趾頭都知道,來跟自己這個當師父的,讨要二徒弟的過節債了呗。
吳遠三下五除二地把屋頂清理幹淨,趕緊下樓問道:“媳婦,寶俊托家裡送來的是什麼禮?”
楊落雁如數家珍:“兩隻公雞、兩條豬腿、兩條煙。”
吳遠點點頭,心中有了數。
片刻後,吳淑華出現在門口了,小褲腿上裹滿了泥。
走到吳遠家附近的水泥路上,這才顧得上跺跺腳,蹭蹭幹淨。
吳遠迎上去道:“大姐,這麼個天,你怎麼腿着就來了?早說你要來,打個電話,我派車去接你。”
這客套就透着生分。
畢竟趕上吳遠出生時,大姐已經嫁出門了。
等于是一天沒抱過。
不僅沒抱過,還把蔺苗苗送來和自己跟老太太争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