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麼有空過來？”楊支書接過煙道：“你們在家先吃，我這不就去了麼？”
“這快過年了，當然是一家人一起吃熱乎的，才有意思。”
爺倆并肩而行。
就聽楊支書話鋒一轉道：“你讓沉魚做市場部工作，她大字不識幾個，是那塊料麼？”
吳遠解釋道：“爹，大姐文化是差點。但跟大姐夫生活那麼久，多少受點熏陶。加上她這人迎來送往，口齒伶俐的，可塑性也強。”
楊支書吐了一口煙道：“反正你看着辦。現在你廠子大了，可不比以前。用人做事，都得更有格局。别再因私廢公，影響大局。”
“放心吧，爹。大姐那邊，我會注意的。”
“最近盼盼家具很火爆，”楊支書喟然道：“真沒想到，又被你一鳴驚人地做起來了。今天在鄉裡，還聽卞鄉長說，你這一炮而紅幹得漂亮。将來缫絲廠未必能有你這樣的開門紅。”
“卞鄉長客氣了。”
“其實他不是客氣。”楊支書壓低聲音道：“這是咱爺倆私下裡說的，當官你或許不如他。但做生意，十個他卞孝生，也未必趕得上你。”
“爹，你這話誇張了。”
“不誇張！哪裡誇張了？”楊支書倆眼一瞪道：“全縣那麼多木匠，有幾個做到你這個層次的？還不是隻有你一個！”
說完，話鋒一轉問道：“照這樣下去，明年盼盼家具利潤能不能突破這個數？”
吳遠看着老丈人的手勢道：“500萬？”
楊支書點點頭。
吳遠一臉輕松地道：“爹，問題不大。”
他的目标是銷售額5000萬，這裡頭利潤起碼得占上一半。
楊支書臉色一凜，“那真得趕緊稀釋各村的股份占比，省得分得太多，把他們胃口養大了。”
吳遠沒有多說。
這個事，随着他今後追加投資的增多，自然就在稀釋了。
問題不大。
爺倆路過吳遠家和老董家中間的社場，楊支書指着這塊大空地道：“明年村辦小學，打算起在這裡，你看怎麼樣？”
這和吳遠印象裡沒有什麼變化。
村辦小學成立後，還真從這裡走出好幾個大學生。
直到20年以後，才陸陸續續因為鄉村師生數量的銳減，而被撤并。
但好歹這20年之内，村裡的适齡孩子是幸福的。
不用再跑那麼遠，到鄉裡去上學。
至于師資力量的城鄉差異，這一點上，是難免的。
但是金子總會發光。
在内卷還不那麼慘烈的時代裡，優秀的學生依舊走出了自己的一條路。
“挺好的，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