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萬籁俱寂。
遠處偶爾傳來一兩聲狗叫,引發着院子裡大黃跟着低吼。
但并沒叫出聲來。
倆口子溫存過後,依偎在一起,靠在床頭。
楊落雁問起道:“最近大哥跟你私下聯系過麼?”
“沒有哇。”吳遠摩挲着媳婦的柔肩,漫不經心地道。
“那你肯定也不知道大哥跟二哥之間發生的小摩擦了?”
“因為什麼?”
楊落雁微微一歎道:“二嫂專門跟我說的,他倆因為開新店的事,吵過一次了。”
随即話鋒一轉,補充道:“不過大哥既然沒找你出面,你就權當不知道。”
這話沒毛病。
和吳遠心意不謀而合。
果然是,家有賢妻少禍端。
媳婦在這些事兒上能拎的清,就省卻了他不少不必要的麻煩。
隔天就是初八,2月3日,立春前一天。
五六點鐘,天蒙蒙亮的時候起床,尚能感覺到冬天的一縷寒氣。
可等到吳遠坐車抵達盼盼家具廠時,日頭升起,陽光普照,登時暖洋洋的。
老蘇脫掉多日不離身的破舊藍色軍大衣,隻穿着毛線衣,在門口灑上水,掃着地。
見到銀色桑塔納進來,吳遠從車上下來,老蘇立刻就拱拱手說起了吉利話:“老闆,開工大吉!”
吳遠回應道:“新年大吉。”
進到廠長辦公室,看得出來,這裡昨兒有人打掃過了。
窗明幾淨,一塵不染。
副廠長辦公室裡,楊國柱正拿着雞毛撣子,随手撣來撣去。
見到吳遠出現,立馬扔下雞毛撣子跑過來:“老闆,開工大吉!”
吳遠回身:“二叔,你可來得夠早的。”
楊國柱謙遜道:“年紀大了,覺不多,索性就早點來了。對了,村辦小學那幾位教師,你見過沒?”
吳遠點頭:“見了一面。”
楊國柱便開始嫌棄道:“除了宋家閨女,跟你大姐夫蔺校長,其他人長得歪瓜裂棗,一臉兇相的,這樣的人,也能為人師表?”
吳遠無奈道:“二叔,這不是教師奇缺麼?爹能湊齊五個年級的老師,已經頗為不易了。”
楊國柱唏噓道:“話是這麼說,可我看董斜眼和葛瘸子,不用言語,都能把學生吓哭。”
“沒那麼嚴重,二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