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是是,就勞煩爹你跑一趟了。”
吳遠一邊安撫着老丈人,一邊跟老許頭道:“許叔,你幫我在喇叭裡喊一嗓子,叫明朝開車抓緊去我家一趟。”
老許頭揚揚手:“放心吧,我這就進去喊。”
陪着老丈人回到自家小樓,劉慧果然早把雞湯炖好了,正在煤氣竈上小火煨着。
眼見老丈人過來,嘴上忙不停地絮叨:“你怎麼才來呢?一會該過點了。”
說得也是中午這個點。
所以吳遠解釋道:“不急,媽,我讓明朝來送爹去。”
劉慧瞧了眼老丈人,心照不宣地嘴角一揚。
個死老頭子,還想偷偷摸摸去的。
真是越過越回去了,心眼越小了。
沒過一會兒,馬明朝開着銀色桑塔納到了,不聲不響地在門口,拿着撣子,撣着車身上的泥灰。
老支書抱着個保溫桶,亦步亦趨,一臉别扭地出來。
馬明朝立馬反應過來道:“老支書這是打算去看猛子吧?”
結果看見吳遠背地裡沖他擺手,這才連忙收回道:“瞧我這張嘴!老支書你上車,我開慢點,保證湯不會灑。”
銀色桑塔納行駛在鄉間的石子路上。
保持湯不會灑,不僅對駕駛技術要求高,而且對路況也要了然于胸。
好在這條路,馬明朝早跑過不知道多少回了。
什麼地方有坑,什麼地方有大點的石子,他都一清二楚。
然而讓他頭疼的不是車開得好不好,而是跟老支書這一路上,不知道該聊什麼。
實在是上車前多那兩句嘴,有點把天聊死的嫌疑。
直到老支書率先打破僵局道:“明朝,你們當兵那會兒,受傷骨折的應該挺多吧?”
馬明朝立刻會意道:“太司空見慣了。像是猛子這樣隻打打石膏的,都算最輕的。重者打了鋼釘,甚至做大手術的,多了去了。”
“那今後影響生活嗎?”
“得看具體情況,猛子這,基本沒影響。”
北崗縣醫院。
這年頭還隻有一棟三層的主樓,圍着一圈的低矮平房構成。
就這條件,全縣人生病,等閑不會輕易過來。
尤其是農村裡,更是如此。
赤腳醫生開個藥、挂個水能解決的,就解決了。
需要往縣醫院跑的,都是大問題。
做個決定都要一大家子中當家的幾人開會來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