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下,吳遠還真被老丈人問住了。
通過今兒的接觸,宋春紅的确算是四大惡人之中最正常的一個了。
不,準确地說,她應該算不上四大惡人了。
如果梨園小學能弄來一個編制,自然是給她最好。
可是就這麼平白無故地給,不管是大姐夫蔺先學,還是老丈人楊支書,都不好操作。
總不能說是,見人下菜碟吧?
借着移栽葡萄樹這個由頭,由吳遠出面來還人情,倒還真規避了這個小麻煩。
眼見吳遠半天不說話,楊支書掐掉煙蒂,在腳下踩滅道:“這事就這麼定了。”
“不是,爹,怎麼就定了這事?”
“你就别推辭了,能者多勞。再說了,也别枉費人家喜歡你一場。”
“爹,我勸你不要無中生有。”吳遠矢口否認道,這要是讓媳婦楊落雁知道了……
結果下一刻楊支書就風輕雲淡地道:“落雁都知道,你不用緊張。”
“敢情就我不知道?”
“要不人家平白無故地送你六棵葡萄樹?”
這天沒法聊了。
爺倆把平闆車拉到村部門口時,馬明朝也去而複返了。
吳遠總算得以松快松快。
村口老許頭和李會計,蹲在小賣部裡,瞅着别人打牌。
楊支書見狀也留了下來。
吳遠散了一圈煙,跟上馬明朝拉的平闆車回到家。
到家之後,眼瞅着太陽就要落山了,馬明朝休息一會兒,把車打着了火,上縣城,準備接楊落雁回來了。
隻留下吳遠一人,帶着手套在院子裡挖坑。
其實不用宋老師親自指導,他一個人也能把葡萄樹栽好。
無非是挖坑填土澆澆水的事兒,能有何難?
然而這一想法,在宋春紅騎着輛半新的二六坤車,飄然而至之後,徹底改變。
挖坑填土隻是第一步。
剩下葡萄樹的枝枝蔓蔓怎麼梳理,怎麼綁紮,才是個大工程。
家裡沒有專用的葡萄架子,但長長短短的木頭卻多得是。
宋春紅穿梭在吳遠家的豬圈和車庫裡,總能找到恰到好處的材料,把葡萄架子因地制宜地搭起來。
吳遠聽喝的時候,不覺得。
等到栽完一兩棵之後,站在旁邊一看,不得不沖宋春紅直豎大拇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