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面兩張床還沒來人,倆人相當于獨占了一間車廂。
距離睡覺的時間尚早,馬明朝頭枕着腦袋問道:“老闆,這回去首都,是不是打算把公司開過去了?”
吳遠躺在上鋪,不答反問道:“為什麼會這麼說?”
馬明朝理所當然地道:“之前我跟你跑了幾趟上海,就建了兩家公司。如今你開始跑首都了,所以……”
這邏輯似乎也沒毛病。
不過吳遠還是笑着跟馬明朝解釋了,聯系亞組委的事,搞贊助的事兒。
敢情這回是上杆子送錢去的。
馬明朝明白過來,撓撓頭道:“老闆,我見識淺,你别笑話。”
随着火車速度漸漸上來,窗外的城市,換成了郊外,又換成了黑漆漆的一片。
列車員開始挨個車廂地巡視,檢查車票。
吳遠翻完了上車前買的新民晚報,轉個身,就睡去了。
反正有馬明朝在,他無須擔心。
更何況今兒身上也沒帶什麼巨款,隻帶了些來回必要的開銷。
一點牽挂都沒有。
半夜醒來,鼻間萦繞着一股雪花膏的香氣。
吳遠翻了個身,這才發現對面上鋪躺着個玲珑的身子,同時車廂門露了條縫,也沒鎖死。
應該是人家一個弱女子,面對倆彪形大漢,不得不留的一點小防備。
索性,一夜無話。
各睡各的。
吳遠除了鼻間萦繞的這股雪花膏味兒,再就是頭枕着的那況且況且況的聲音了。
沒辦法,這年頭火車就這條件。
好不容易睡着之後,夢裡都感覺後腦殼在鐵軌上不停的磕來磕去,極具節奏。
淩晨五點多鐘,天色蒙蒙亮。
火車已經到了河北地界,窗外是一望無際的蕭索。
雖然說春天來了,但這裡卻沒有多少綠意。
隻有一片灰蒙蒙的景象。
吳遠坐起身來,對面上鋪的女人,沖他微微颔首。
興許是表達一夜平安無事的感激。
吳遠也沒多想,回報以善意的一笑,就跳下床去簡單洗漱。
洗漱回來,車廂裡四處都是啃幹糧的聲音。
這年頭方便面還沒普及,能吃的就隻有各自家裡帶的幹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