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遠點點頭。
這倒也是。
收入來源多樣性之後,農民家裡承擔風險的能力自然就提高了。
雖然總免不了哭天抹地,但日子總不至于過不下去。
但這還不夠。
吳遠總想着做點什麼。
否則眼睜睜地看着一切舊事重演,心裡多少不得勁。
楊支書抽了兩根煙,喝了一杯水,再次沖入雨幕之中。
忙得劉慧匆匆從屋裡拿出幹毛巾來,卻撲了個空。
嘴裡頭不免有些碎碎念。
老夫老妻。
嘴上嫌棄不斷,心裡總歸是放不下。
吳遠回屋,憑窗畫了一上午的圖。
倆孩子出奇地沒來打擾,以至于畫的很快,很順暢。
臨近中午吃飯時,楊落雁這才抱着孩子進門來叫他。
一家人吃了飯,外頭的大雨也停了。
于是吳遠也換上長筒的雨靴,揣上兩包煙,扛上家裡鐵鍬就出門了。
一路走到村辦小學工地上,卻見張永成正在工地南頭,吃力地挖着什麼。
吳遠走過去一看,是之前他指導下的排水道堵了,以至于工地上的雨水淌不出去。
這樣泡下去,十天半個月也開不了工。
包工頭張永成能不着急麼?
吳遠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近跟前,張永成這才慌忙地從身上掏煙。
可這挖了老半天,手臂都累得直發抖,掏煙都不利索了。
所以吳遠幹脆利索地朝他懷裡扔了一根華子,随即自顧自地開挖起來。
差不多一根煙的功夫,水道暢通。
工地上的積水,順着水溝,嘩啦啦地往老代家魚塘的方向淌。
張永成一瞧,頓時直沖吳遠豎起大拇指道:“吳老闆,您設計這水道,就是管用!”
多新鮮哪!
吳遠并沒有多少自得。
因為這誇獎的話,就跟他當初誇獎喬五爺石灰線撒的好一樣。
所以他在水裡涮涮鐵鍬上的泥土,往肩上一扛,轉身就走。